“有話快說,我困了。”夏鹿打算破罐子破摔。
“你今天進我辦公室裡翻東西,是不是不相信我,覺得我說謊了?”這問題在周銘郴腦子裡盤旋了一晚上,是僅次於戀愛心理測試的重要心結。
“懷疑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啊,畢竟你過去的前科可不少…”夏鹿小聲嘀咕。
“我有什麼前科?”
這家夥竟然還有臉問,夏鹿眯了眼睛,“當然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前科。難道你忘了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那是以前,”周銘郴立刻說道,“我是說最近。”
“最近嘛,我要好好想想,”夏鹿說道,“不過有是肯定有的。”
過了五分鐘,她還是沒什麼頭緒。老實說,周銘郴最近還是蠻乖的,可是以前的他留給她的印象實在太深,怕是永遠也改變不了,就算要改也需要時間呀。
“這件事就算了,我可以不追究,”周銘郴忽然鬆了口,“早上杜秘書給你喝了加鹽的咖啡,你為什麼不跟我講?”
聽到這話,夏鹿微微蹙眉,“我為什麼要跟你講?”
“你受了委屈,還是在我的公司裡,因為我的員工,難道你不認為我有權利知道真相嗎?”
夏鹿抿了抿嘴唇,思考他這話是否有幾分道理,末了果斷搖了頭。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跟她是不是你的員工沒關係,所以也不需要你管。”說到這兒,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等等,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今天下午質問她訂貨單的事,她主動招的。”周銘郴聳聳肩膀,“原本我想直接開除她,但是後來想想,覺得有必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夏鹿驚訝地看著他,這家夥最近不大對勁兒啊,怎麼老想著征求她的意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怪嚇人的。
“你千萬不要開除她,”她趕忙說道,“如果你現在開除她,她一定覺得是我讓你這麼乾的,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到時候你沒什麼事兒,她對我的怨恨更深,以後見麵還不一定什麼樣兒呢。”
見她這幅樣子,周銘郴實在費解,不由得抱起了肩膀。
“我說,你為什麼這麼怕彆人?”
“嗯?”
“你為什麼這麼害怕彆人?杜秘書不過就是公司一個小的不起眼的員工,老實說,在她跟你起衝突之前我壓根兒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你為什麼怕她怨恨你?”
這問題問倒了夏鹿,她從沒思考過,隻是本能地不希望彆人討厭她,仇視她。
“跟她怨恨你相比,她應該更怕你怨恨她,不是麼?”周銘郴反問道。
“誒?”夏鹿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忽然覺得他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
“你越是這樣,彆人越是覺得你好欺負,越是想欺負你。”
周銘郴看著夏鹿瘦削的肩膀塞在有些鬆垮的真絲睡衣裡,小小一隻,坐在床腳的樣子像是隻無辜又無助的博美犬。至於為什麼是博美犬,他也不清楚,隻是第一反應這麼覺得。
“你這樣,有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想欺負你。”他說道。
夏鹿立刻皺了眉,一副很憤怒又不好發作的樣子,“不要為你邪惡的本質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