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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奶奶從樓梯上走下來，身上穿著睡袍，瞥到周景先坐在自己的沙發上，不禁歎了一口氣。
一杯熱茶遞上來，她輕輕抿了兩口便擺在一旁。
“夫人，早餐好了。”
周奶奶站起身來，朝餐廳走去，轉頭發現周景先仍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你這麼早過來，一起吃點兒吧。”
今天的任務很重，周景先深知這一點，所以在周奶奶消化完起床氣和早餐以前，一切都不宜開口。
“嘗嘗這個鬆餅，我讓他們少撒了一點糖霜。”周奶奶將一盤鬆餅推到他麵前，“最近你的身體怎麼樣？血糖還高嗎？”
“最近很平穩，新的藥對我來說很管用。”周景先如實說到。
“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血糖，你爸爸當初過世就跟這個有關。”周奶奶一邊細嚼慢咽，一邊說道，“雖然醫生說跟他的年齡也有關，但我覺得還是因為糖尿病。糖尿病本身不可怕，現在又是個普遍的病，很多人都不會引起重視。”
“真正要命的是並發症。”周奶奶抬眼看他，“現在你上有老下有小，公司又是一攤子的事情，也沒個人幫你分擔，身體再出毛病可不好。”
周景先連連點頭，“我知道。”
用過早餐，周奶奶到花園裡一邊消食，一邊欣賞新栽種的繡球花。
“你看看，這是新品種，兩頭繡球，看著真是喜人。”她從年輕時便極愛花，隻是單單喜歡這長在土裡的，若是變成鮮切花擺在家裡，就少了那麼一絲味道。
逛了一圈，早餐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周奶奶走到園中藤椅上坐下，央人支了太陽傘。
“你今天來應該是要跟我講什麼事吧？”她倒了杯茶，遞到周景先麵前，“有什麼話你就說，我聽著呢。”
“是公司的事。”
昨晚。
邵美如從浴室出來，細細塗了護手霜，靠在床頭準備睡了，發現身邊人仍是愁眉不展。
“怎麼了你？從回來以後就這樣，有什麼事跟我說說？”
周景先默默歎了口氣，“是公司的事。”
接著就把張九年索要股權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包括他的顧慮。
“他一開口就要百分之十的股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他皺了眉，“但是作為條件，我必須答應。”
“什麼條件？”邵美如好奇起來，“他不過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股東，股份也都是你給的配股，不想給的話直接回絕不就得了，有什麼好猶豫的。搞搞清楚，你才是公司的老板，他張九年在宏立集團現在還沒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周景先看了她一眼，“如果是彆人自然是這種情況，他不同。”
“他有什麼不同的？長了三頭六臂？”邵美如不屑道。
周景先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會兒。
“他在公司年頭久了，算是為數不多我信得過的人，我不能冒失去他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