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轉頭看他，才知道周銘郴這次過來並不單單是探望周。想想也是，他這麼一個把親看得如此淡漠的人，願意主動過來探病確實不尋常，其他事就說得過去了。
“看了。”
“嗯。”周點了點頭，“怎麼樣？如果沒意見的話我們就抓緊時間把協議簽了。材料我已經都準備好了，你隻要簽字就可以。”
“我今天就是這事來的。”周銘郴說道，“我覺得這樣做並不妥當。”
“妥不妥當是由我決定的。”周回應他，語氣稍顯強硬，“你隻要決定是否接受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接受，我也不是毫無辦法。”她笑了笑，“周家的孩子不止你一個，你雖然是我最疼的孫子，但也並不是唯一的選擇，這個，你心裡應該也清楚。”
夏鹿坐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她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都變臉變得這麼快，剛剛進門的時候還都是笑臉相迎，怎麼說著說著話氛圍就不對勁兒了呢？
周銘郴倒還好，他是一向如此的。她先前隻見過周對周銘郴特彆不同意他人，格外的疼和喜歡，剛剛說話的時候卻充滿了挑釁意味人無法習慣。難道說變臉就變臉是周家人的傳統麼？
她覺得坐在這兒聽兩人談話不大恰當，站起來，“我去看看心瑤泡好了沒？”說完便火速離開現場，生怕誰把她攔下來，好在兩人都沒開口。他們大概也不希望有第三個人旁聽。
夏鹿匆匆走進廚房，看周心瑤正站在吧台邊等水燒開，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
“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夏鹿說著，挪到她邊來，“泡的是什麼茶？”
周心瑤把手裡的玻璃罐子推過來，“玫瑰花茶，還有蜂蜜檸檬片，你想喝哪個？”
“我都可以。”夏鹿將罐子又推了回去，“你決定吧。你跟周那麼好，一定知道她喜歡喝什麼。”
周心瑤不置可否，沒說話。直接將玫瑰花茶倒入茶壺中，添了水後，坐在吧台邊。
“需要很長時間嗎？”
“七八分鐘吧。”周心瑤說道，“待會兒再換一次水就可以。”她拿起劈裡啪啦敲個不停，不再理夏鹿。
廚房裡太安靜，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尷尬。夏鹿環顧四周，總想找點兒什麼話題跟她說，“之前的那個煮飯阿姨了嗎？”
“出去買菜了。”周心瑤頭也沒抬，“你這問題問的，要是阿姨還在，需要我泡茶麼。”
夏鹿默默閉了嘴，不知該罵自己蠢還是多嘴。好端端的乾嘛要跟周心瑤搭話呢，她明知道他並不喜歡自己，甚至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