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琪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已經漸漸的感覺不到疼痛了,袁真在他身上紮了十幾刀。隻要心情不爽,關琪就是那個挨刀的可憐蟲。
除了最初因為關琪要逃跑挨得那幾刀還比較重,甚至有一刀還紮破了大腿的動脈,後來的幾刀都故意避開了要害。不過這個狠心的少年挑斷了關琪的腳筋,這讓關琪終於喪失掉了逃跑的可能。關琪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要虐殺他,就是要讓他不一下子死去,而是慢慢的淩虐他。
“反正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關琪問道。
“我不會告訴你的,讓你帶著遺憾死去吧。你這個狗雜種,我要在你的身上劃上一萬刀,還要把你的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袁真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隻是一個修真學校的學生,我隻是組織中最低階的辦事員,我和丁乙真的是好朋友,你沒有必要這樣對我,我也知道,我做的事是你無法原諒的,可是你也沒有必要這樣虐殺我,給我一個痛快,求你了,看在小乙的麵子上。”關琪哀求道。
袁真怒氣勃發道:“不許你提我朋友的名字,你這個肮臟的豬玀,你這個狗雜種,你也配做我朋友的朋友?你這個良心都讓狗吃了的混蛋,枉我朋友那麼信任你,你卻讓他七竅流血,痛苦的掙紮……”
袁真的小臉上青筋暴起,麵容扭曲,無比的猙獰。
關琪不敢再說話了,甚至都不敢去直視少年。對麵的少年眼看就要暴走,自己看來是陰溝裡翻船,難免一死了。關琪憋屈的扭過頭去,他看了一眼先前已是風中殘燭,隻剩下微弱氣息的丁乙。
丁乙還是保持著原樣,五官上麵的黑血還殘留著。頭頂上的鋼針還是烏漆漆的,可是他分明感覺到了一絲異樣,是的原先因為痛苦扭曲的麵容,現在舒展開了,這是丁乙的回光返照麼?這麼快,自己就要步他的後塵了嗎?關琪難過的想到。
丁乙就像一個無比強勁的黑洞吞噬著眼前的一切,冥鄉卷起了風暴,形成了一個超級龐大的龍卷,不管是泥土砂石,還是山川河流,海洋、天空都飛速的被這個黑洞吞噬。
丁乙大腦部位的某處這時在物理和藥物的刺激之下,這時發生了質變,由某種無法解釋的原因產生了某種變異,一道微弱的腦電流以某種奇特的方式傳遞出來,原本已經快要死去的神經細胞在這種刺激下發生了變異……
原本乾涸的黑血,又流了出來,順著眼角、鼻孔、耳朵、嘴巴開始流淌,開始還是一滴一滴這樣的流淌,後來嘴裡嘔出大團大團的黑色血塊。
身體中已經快要凝固的血液,突然慢慢的開始了消融,烏黑的骨頭慢慢的在去黑化,慢慢恢複成了白色,骨頭裡麵的骨髓裡終於產生了鮮紅鮮紅的紅色細胞,這個過程在以幾何速度暴增。
袁真也看到了丁乙的變化。他的心裡大慟,他的眼神更加凜冽,那些紮在關琪身上的刀,顫動的從關琪身上掙脫,在關琪的四周又形成了一個大包圍。離關琪最近的小刀隻有兩厘米,關琪相信隻要袁真一個念頭,自己就會立馬成為一個馬蜂窩。
微不可聞的胸腔裡麵,心臟在停止了好久之後開始了律動。由弱轉強,胸廓也慢慢的有了起伏。
青灰色的臉孔不一會兒也湧上一絲血色,呼吸漸聞,嘴裡吐出來的血塊漸漸也有了紅色。
關琪長噓一口氣,看了一眼袁真道:“他現在開始好轉了,能不能把刀陣撤下去?”
“他還沒有清醒過來,那口針還沒有變色,你以為我會輕易相信你麼?”袁真還是堅持著不肯撤下刀陣,其實袁真現在一直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精神力,可是儘管自己精神疲憊不堪,他還是在努力的在堅持。他的對手是修真者,不容他有絲毫的馬虎懈怠。
黑色的血塊終於不再嘔出,丁乙明顯的起色有了好轉,那口烏黑的鋼針緩緩的從頭頂升起,一道紫暈從頭皮處升起,整根鋼針顏色一變,變成了紫色。再升起一截,鋼針的顏色又隨著頭皮處升起的青色……
‘吧嗒’一聲,鋼針從頭頂掉落在了地上,已經恢複成了銀白色。
眼看袁真就又要暴走,關琪連忙叫道:“鋼針不變色,從頭頂出來是手術失敗,現在鋼針已經變色了,這是手術成功了,你不能殺我……”
“成功了嗎?”袁真不確定的看了看丁乙,丁乙的呼吸已經很平穩了,可是還沒有醒轉過來的樣子,
七把刀圍成的刀陣撤掉了,袁真手指著丁乙說道:“他要是醒轉過來神誌不清,或者其他不適的話,你還是一個死字。”
“能不能給我一點止血藥,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麵對袁真的霸道,關琪隻能哀求道。
袁真厭惡的看了一眼他,在房間的抽屜裡麵翻出一瓶藥來。
“隻有這個,你先對付著用。”
原來卻隻是一瓶三七粉。
關琪不敢有其他意見,連忙接了過來,撒在傷口上。同時暗自祈禱,希望丁乙趕快好轉,不然自己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袁真用棉布擦拭乾淨丁乙臉上的血汙,同時注意著關琪的一舉一動。
關琪現在乖得很,並不敢異動,此刻他腳筋都斷了,即便暫時他能躲進陰影裡麵,也絕對逃不出袁真的追殺。關琪有些恨自己太大意了,修真者的世界,本來就是步步危機。他做夢都沒想到,和丁乙同住一起的小鬼竟然是個覺醒者。
黑洞在無限的吞噬著周邊的一切,直至把這一切都變成虛無。然後黑洞坍塌,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一切變得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