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的際遇有些奇怪,誰能想到,練複生竟然會成為天龍國的國主呢?蔣興霸,更是連做夢,都不會想到。
作為神念宮的宮主,說實話,他並不認為,以前自己對練複生師徒,有做錯什麼。當初的所作所為,還不都是為了延續蔣家對神念宮的統治,為了徹底的掌控神念宮。誰讓練複生‘功高震主’讓人忌憚呢。
想當初,要不是蔣萬水發現練複生,將他帶回神念宮,也許練複生沒有成長起來,就被仇家給殺了。蔣家對練複生,可是有著大恩的。
練複生叛教而出,還殺了神念宮的六名玄級高手,這些事情,自己都不用再跟他計較了……畢竟,大家現在都是天龍國的人。
蔣興霸,還是玄級高階,而練複生,已經成為元級大宗師了。此外,汪昉那個殘廢,也治好了殘疾。紫蘇那個女娃子,也恢複了資質,還成為了天龍國的文化部長……這要說起來,還有自己一份功勞呢。
蔣興霸隻看到了,練複生師徒的成功,下意識的,選擇性忘記了,他們父子對練複生師徒的迫害。大會結束之後,他竟然還去恭賀練複生。這家夥的腦回路,還真的有些與眾不同。
練複生沒什麼權勢欲,他之所以會應承下來接受國主之位,是因為他要報恩。這是丁乙的國度,是丁乙一手建立的帝國。他要幫丁乙看好這個‘家’,守護好這個,比他性命更重要的新帝國。
蔣興霸興衝衝的過來,恭賀練複生,毫無一絲內疚。
練複生看到蔣興霸過來,心中湧起一股非常厭惡的情緒。雖然他知道,他在落楓坡遭到伏擊,是紫蘇搞的鬼,可是蔣家父子在神念宮的種種作為,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練複生還沒有想好,該怎樣去麵對這個厚顏無恥之人。汪昉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情緒,大聲嗬斥了起來。
“蔣興霸,王八蛋!你還有臉來忘川城。我要是你,早就找個無人的地方自儘了,你還有臉,出現在我們師徒麵前。你害得我們師徒還不夠慘麼?”
蔣興霸道:“汪昉,你可不要胡說,你們都是神念宮出來的修士,在神念宮,我也沒對你們怎樣,你可不要亂說。再說,你們也要念及一點香火情吧,彆忘了你們的一身本事,都來自我們神念宮。”
汪昉大聲囔囔道:“蔣興霸,我師徒出身神念宮不假,一身本事也來自神念宮,我師徒要感恩戴德的是神念宮,而不是你蔣家。老師忠心耿耿,為神念宮浴血奮戰,衝鋒陷陣,到頭來,你們蔣家父子,是怎樣對待我們師徒的?你大聲告訴諸位,我二師弟、三師弟是怎麼死的?我四師妹為什麼被‘化凡’?我又是怎樣被你們蔣家父子暗算,癱瘓在輪椅上,七八年?你大聲的告訴大家……”
“夠了!汪昉你退下!”練複生皺了皺眉,叱喝汪昉道,
這個時候,在這個場合,汪昉的這些話,真的有些不適合。
汪昉性情剛烈,雖然他很敬重他的老師,但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他一直無法釋懷。他掙脫了趙勝拽他的手,用更大的聲音對蔣興霸說道:“彆指望我們師徒,會一笑泯恩仇。姓蔣的,我們師徒今非昔比,已經不是當初任你欺侮,隻能躲在百褶屋的垂頭喪氣的窩囊廢了,你要是帶種,跟小爺去角鬥場,乾一場。”
蔣興霸當然不會受激,接受汪昉的挑戰,上了角鬥場,不論輸贏,他都討不了好,更何況,練複生師徒在天龍國的聲望,人氣,也不是他可以應對的。
“大家都來自神念宮,師出同門,汪昉你這是乾什麼?以前種種,或許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這次我是誠心誠意,來祝賀練師弟當選國主的。你不要在這種場合無理取鬨好不好。”蔣興霸倒是能屈能伸,很會審時度勢,他還趁機反將了汪昉一軍。
汪昉雖然怒不可遏,可是遇到這樣無恥的對手,他也一時發作不得,隻能恨恨的被紫蘇、趙勝,拽走離開了。
不過當晚,他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跑去蔣興霸的住所,大鬨了一場。
蔣興霸明白,現在情勢局麵,都對自己不利,他非常聰明,也不還手,任憑汪昉拳拳到肉,擊打在身上,頂多就是用靈力護住了周身要害,讓汪昉狂扁痛毆……
汪昉被抓了起來。蔣興霸,反而得到了練複生親自做出的保證,甚至私下裡,許給了蔣家,遷入聖龍城的資格……
忘川城有各式各樣的建築和職能部門,恰恰沒有監牢,不過汪昉也不是普通的犯人。
俞潔生把汪昉,囚禁在他自己的客房裡麵。
“小汪,不是哥哥我說你,這件事,你做的相當欠火候。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是什麼身份,那破落戶算什麼玩意?你這是用瓷器去碰瓦罐,劃不來,太劃不來了。想要擺治蔣家父子,還用得著,你老弟親自動手?”俞潔生語重心長開導道。
“芋頭,你就彆揶揄我了,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他,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哪怕我再痛恨他,他現在已經和我們一樣,是天龍國的國民了。還玩先前江湖上的把戲?我隻是想要,出這口惡氣罷了。”汪昉說道。
汪昉又道:“芋頭,老子來你這裡,你還不把好酒、好茶端出來?”
俞潔生道:“小汪,朋友歸朋友,規矩歸規矩,我是執法者,本來就要比
平民百姓,更要知法守法。你現在是坐監,不要搞錯了。對了,炎重老師送了我一副心靈鎖,我把它到底放在哪裡了呢?”
俞潔生開始,裝模作樣的在房裡找東西起來。他把放酒的儲物櫃,當著汪昉的麵打開。汪昉見到,儲物櫃裡麵,竟然還有一大包鹵雞、燒鵝之類的下酒菜。
裝模作樣找了一會兒,俞潔生嚴肅的說道:“汪昉,你現在是犯人,不得私自離開房間,你乖乖的在房裡反省,我去去就回。咦,這心靈鎖究竟放到哪裡去了呢……”
俞潔生浮誇的演技,讓汪昉都覺得好笑,不過他心裡還是感覺有些溫暖。自從來到天龍國,他總算有了家的感覺,這邊的人,無論平民還是修真者,他都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汪昉大手一招,一壇美酒飛到了手中,他拍開酒封,酒香四溢。這是起碼有二十多年的老春黃,俞潔生這次算是用心了。
‘啪、啪、啪……’汪昉還來不及喝上一口,老春黃美酒,一陣拍門聲,嚇得他一哆嗦,連忙將酒、菜,歸位。
“俞總長,在不在?啪啪……”一個聲音傳來。
“俞總長不在,你過一會再來。”汪昉沒好氣的回答道。
‘哢吧’一聲響,房間的門,已經被打開了。鑰匙孔流出一汪清水……一個英俊的青年,偷偷摸摸的闖了進來。
來的人是全煌至,汪昉皺了皺眉。
“你來乾什麼?”汪昉問道。
全煌至涎著臉,也不說話,直接從手腕上,取下儲物手環,遞給汪昉。
“老汪,你趕緊收好,要是讓人看見了,可就不好了。”全煌至道。
汪昉道:“全煌至,我說過,你現在,還沒有資格,追求紫蘇……”
全煌至道:“這和那,是兩碼子事,我也不是僅僅為了追求紫蘇姑娘,才和你親近的,我是真的敬重老汪,你的為人。”
汪昉並沒有收下,全煌至遞過來的儲物手環,他歪著頭思索片刻,說道:“全煌至,你有一副好皮囊,資質天賦也還不錯,但是,你這個人,太花心了一些,你追求紫蘇,我是堅決反對的。紫蘇不僅是我的師妹,也是我在這世間,最親的家人,她的終身大事,我自會好好把關,我們不談身份地位、家世、資質這些,單單隻談性格、誌向、品位,你沒有一樣能和紫蘇般配。你小子劣跡斑斑,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追求紫蘇?”
全煌至道:“我今天來,不是想和你談這件事,你不會認為,我不配和你做朋友吧?我完全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過來看你的,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我以前有些孟浪,可是這幾年,我已經改變了不少,可能這和老汪你的要求比起來,還有一些距離,不過,你也不能無視了我的努力。”
汪昉臉色變得和緩了一些,他看著眼前的英俊青年,半晌說道:“小全,按說,你和我其實是最像的,誰沒有年少輕狂過呢?人不風流枉少年,萬千花叢過,片葉不沾身,不正是我輩的風格麼?可是我們真的懂感情麼?浪子行徑,不是說改就能改掉的。想當年,我遊戲紅塵的時候,山盟海誓也沒少發過,可是,又有那個女人,會得到我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