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大步走來,用力地抱住她。“阿蕪,我回來了。”
一年,三百多個日日夜夜,真的不易。
林蕪靠在他的肩頭,聲音沙啞,“秦珩,我很想你。”她在他耳邊輕輕訴說著。她從來不在電話裡說這樣的話,也隻有這時候,她才放開自己的感情。
秦珩一手拖著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下去。
唇齒交纏,他貪戀著她的味道。在美國的每一天,他都想著她。
現在終於回來了。
秦珩以一份完美的答卷完成了這次留學。醫學部的老師也都知道,哥大醫學院提出了讓秦珩留美的事。大家都有幾分好奇,為什麼他最後拒絕了。不是什麼人都能抵得住這樣的誘惑的。
後來校方找他做優秀畢業生代表發言時,有位副院長問道他這個問題。“為什麼放棄了留美?”
秦珩一臉淡然,“我想我的妻子。”
幾位教授眼角抽了抽。
算了,國家培養個醫生不容易,花了那麼多精力,他能回來怎麼樣多好。對得起國家的培養!
畢業典禮那天,秦父秦母盛裝出席,林蕪作為家屬,也來到了現場。
秦母舉著相機,“阿蕪,你老公這麼棒!心裡是不是很驕傲?”
秦父:“……”
林蕪彎著嘴角:“是的,他很棒!”
秦珩現在台上,落落大方,“我很高興能作為本屆的學生代表上來發言。在這裡的七年,我最開心的就是大二到大七的時光,因為我的高中前桌變成了我的學妹。”
底下傳來一陣笑意。
“很多人問過我,放棄數學,會不會可惜?也許你會成為數學家呢!今天我在這裡告訴大家,我從未後悔過。相反,我很高興自己的選擇。感謝學校老師的教誨,感謝我的父母,他們對我人生選擇的支持,感謝——我的妻子,林蕪。”
“喔——喔——”掌聲、叫聲響徹了天空。
“因為她,我才認識到人生的意義。因為她,我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因為她,我真正了解從而喜歡上醫生這個神聖而偉大的職業。”秦珩望著台下,目光如火。
林蕪咬著唇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眼睛裡閃爍著光芒。
秦珩,我也很感激遇見你!
秦母搖著頭,“我一直以為秦珩情商低,不會說情話,不會哄女孩子,一度我都有些擔心。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秦父搖搖頭,“遺傳基因好,才能勝於藍。”
那一天畢業典禮,一直在醫學部廣為流傳。直到許多年後,還有人會想起這段,純粹而動人的發言。
秦珩畢業後,留在了人民醫院心外科。
一年後,林蕪博士畢業。這一次,參加林蕪畢業典禮的親屬就多了。秦珩把林母、姑婆也接來了。
同樣,林蕪也作為了優秀學生代表發言。“我很幸運,能從大山走出來。老師們都說我聰明、努力,但是深知,我的這份幸運,離不開這一路幫助我的人,學校、老師、同學……人生的路還很長,同樣,我也將用我的所學來回報這個世界。”
八年,畢業了。這一路,每一個人都不容易。
他們在陽光下再一次宣誓:
我誌願獻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麵發展。
我決心竭儘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
林母輕輕擦著眼淚,她望著蔚藍的天空。“鄔澤,你看了嗎?我們的女兒,從B大畢業了。”
秦母遞了一張紙給她。
兩位媽媽皆是滿滿的感動。
林蕪畢業之後,秦珩和她商量之後,兩人最終嘴決定回晉城。科室領導做了兩人的思想工作,奈何兩人心意已決。
穆主任和林蕪談了很久。第一次說道,她自己的事。“林蕪,你很像我年輕的時候。努力,認真,熱愛這份職業。醫生這個職業,也隻有我們自己知道個中心酸。女人再厲害,始終放不下家庭。回去,有家人幫忙,你才能把精力投入到工作。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是把一切想的太容易了。所以我和我前夫才越走越遠。”
林蕪驚訝:“主任——”
穆主任笑了笑,“秦醫生人不錯。不管在哪,都要加油!”
林蕪神色鄭重,“我會的。”
秦父秦母聽說之後,心底高興不已。他們之前就有些擔心,這兩個人都學醫,以後生了孩子,忙起來怎麼辦?
回晉城是最好的。但是他們又不想左右孩子的想法,畢竟B市各方麵發展都要比晉城好。
七月,林蕪和秦珩雙雙到J省人民醫院報道。於此同時,兩人的婚禮也在籌備中。幸好,有秦母在,這兩人倒也不用太操心。
不過兩人正式工作之後,確實很忙。好在半年前秦珩和林蕪就去了青島拍了婚紗外景照,每一張照片都漂亮不行。秦母特意選了幾張放在家裡的牆上。
在秦珩強烈要求下,兩人拍了一套苗族風情的婚紗照。
這天晚上,兩人在書房寫請帖。昏黃的光澤下,秦珩坐在椅子上,“沈叔家就寫一份吧。”
林蕪看過來。
秦珩:“沈宜行和沈宜葶我們再發條信息。”
林蕪眨眨眼:“那我給宜行哥發信息。”
秦珩抬手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他現在可不會再吃那些飛醋。“花童讓慕慕做?”
林蕪沒意見。
秦珩忽而笑了一聲。
林蕪側首,“怎麼了?”
秦珩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有孩子?”七月份之後,兩人在一起時,那他就沒有再做措施。
明年兩人二十七歲,很多人都說,他倆太快了。
其實哪裡快了?
從高一算起來,十二年了。
林蕪想了想時間,“再過一個星期就知道了。”
秦珩吻著她的脖子,“阿蕪,我希望是女孩,名字就叫秦依。”
“哪個‘yi’ ?”
“從零到一。”
“一二三四五六的一?秦一?”林蕪念了念,“這個字很……簡單。”
“相守相依。”秦珩笑著,“秦一,秦依。”他握著她的手,指尖在書桌上寫下了這個字。
一筆一劃地寫下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