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央有想過買個禮物送給何城,她想到很多東西,以她現在的經濟基礎,無非就是送個精致的杯子、鑰匙扣,或者其他小玩意,再配上賀卡,可她不想送這些。
禮物的貴重之處本來就是送禮物人的心意,何城的家庭條件讓他什麼都不缺,她更想送一個特彆且有意義的。
早自習,禾央在教室背書。
李可昕用胳膊肘碰碰她:“何城來了。”
禾央:“嗯?”她看向門口,何城抱著一疊卷子站在那裡,明明是校服,穿在他身上倒像是定做的,他似乎在跟門口的同學說話,不一會兒班裡某位女生紅著臉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卷子,又依依不舍地回到座位。
原來不是找她的......
“何城怎麼突然來我們班?”
“他不是把林雅雅叫出去了嗎,肯定是來送咱們班的英語試卷,上一周英語考試你忘啦?要出成績了!”
“你在講什麼笑話,何城像是那麼好心的人?他在辦公室那群老師的眼裡跟什麼千年寶貝似的,這種跑腿的事,哪怕隻有幾步從不吩咐他,而且你不覺得最近他在學校的時間門太長了吧,之前每月來學校露個麵,可最近天天在學校,而且他還去食堂吃飯!”
“哎......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今天在樓道裡聽到咱們學校周六去籃球場打籃球的同學說,何城也去了籃球場,而且他還因為女生把蘇惟教訓了一遍,還把那女生帶回家了!聽說兩人過夜了!”說話的男生眨眨眼,用一種大家都懂的眼神。
前排的女生聽到過夜兩個詞,回過頭小聲道:“那個女生好像是禾央,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是假的,周六去籃球場的人有趙淼,蘇惟喜歡趙淼這是公開的事,趙淼跟何城又是青梅竹馬,我覺得何城肯定是因為趙淼才跟蘇惟打架的......”
“我也覺得應該是趙淼,禾央跟趙淼怎麼比?一個校花一個書呆子,何城隻是身體不好,眼睛又不瞎。”
又一名男生附和:“我要是何城,我選趙淼,是校花哎!那長相,那身材,沒法比。”
“得了吧,就你還是何城?你比人家好看還是比人家學習好?家世更沒發比!”
“何城真跟趙淼過夜了?”
“誰知道呢!兩人從A市轉學過來的,彆看何城平時一幅誰都不理的樣子,沒準背後跟趙淼有事,這麼個大美人放麵前,他能不動心?”
教室裡背書聲低下去,都在偷偷打量門口的何城,他把試卷交出去,目光黯淡一瞬,往靠窗那一排的座位走去,腳步聲淹沒在竊竊私語中,背書聲徹底消失。
“李同學。”
李可昕失神看著站在桌邊的男生,臉蹭下紅透,支支吾吾道:“什、什麼事?”
何城嗓音低潤,透著絲含糊的請求:“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門,我想跟央央說幾句話。”
李可昕立馬站起來,抱著書站到走道上。
何城從善如流坐下。
何城從門口走進教室有多自然,此時就有多局促,他脊背挺得筆直,像一杆青竹,神情舉動透著異樣的認真,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盒牛奶放到禾央的桌上,眼神含著肉眼可見的期待與乖軟,他的臉頰像是染著三月的桃花,淺淡的嫩紅加重了他心跳頻率。
“央央。”他開口。
昨天晚上,夢裡都是禾央的笑臉,期待著她會送自己什麼東西呢?不是從彆人手裡拿的,也不是偷、拍的她的照片,而是她親口承認要送他的禮物,他隻要一想起短信的內容,整個人就像被包裹在柔軟的雲朵中。
他的眼睛灼亮逼人,出口的語氣軟得像一團棉花,還夾雜著足以讓人跌破眼鏡的小心翼翼:“我的禮物呢?”
禾央捏著筆記本,呼吸幾乎要停住了,餘光裡是來自四麵八方的打量,班裡的讀書聲徹底消失,何城的一聲央央像是用了喇叭的特效,清晰傳到教室的每個角落。
她的臉紅透了,怎麼都想不到,這人怎麼這麼急?她說了周一會給他帶禮物,課間門不能給嗎?午休的時間門不能給嗎?為什麼一幅生怕她昧下的樣子找她要......
她亂七八糟想著,表情還算冷靜。
禾央硬著頭皮從書包裡拿出兔子玩偶,將它鄭重交到何城的手裡,她目光在兔子玩偶有些磨損的衣邊掃一眼,壓低聲音:“這個玩偶我用好幾年了,你彆嫌它是舊的,我覺得它給我帶來很多好運,現在,我鄭重把它交給你,你可得好好對它。”
上輩子,雖然不知道送她玩偶的人是誰,但她很喜歡這個玩偶,甚至總覺得因為這個玩偶,她的運氣一下子好起來,無論是兼職工作還是商場買東西,總能得到彆人輕易得不到的東西,兔子玩偶簡直是幸運物。
何城捧著兔子玩偶,指腹輕輕摸著明顯磨損的裙角,垂下的眼瞳被長睫遮擋著,看不出他的表情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隻一下又一下撚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