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城麵色不虞:“你給她打電話,想聊什麼?”
李亞珍語塞。
禾央見李亞珍完全不讓路,無所謂笑笑:“媽,不讓我們進門嗎?你想讓我們站在門口跟你說話也成。”
李亞珍青著臉讓他們進來,房門關上的瞬間,她開口:“你回來乾什麼,這男人是誰!”
禾央在來的路上就在想措辭,可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出該怎樣說才能不受任何阻礙地從李亞珍手裡得到戶口本,李亞珍本來就不喜歡她,更彆提她穿過來後做的那些事,簡直是在不斷點燃她的怒火。李亞珍那麼愛麵子一個人,被她幾次三番叩掉電話,指不定怎麼怨她。
“他是我男朋友,我們倆準備結婚了,回家拿戶口本。你把戶口本拿過來吧,我拿了就走。”
她直接把訴求說出來,果不其然,李亞珍的憤怒用肉眼都能看出來,那副樣子簡直想要拿把刀把她活劈了。
禾順利拄著拐杖出來就聽到禾央的話,驚得險些絆倒在地,他拉住李亞珍的胳膊,有些生氣地說:“禾央你懂事點!你已經二十二的人了,彆成天還跟小孩似的,想一出是一出!結婚是大事,不能馬虎,你了解他這個人嗎?什麼都不清楚,回家就要戶口本,彆被騙了!”
李亞珍白了禾順利眼:“她就是個白眼狼,放假不回家,有事要錢也不給,回家帶回個男人,誰知道要戶口本做什麼,不給!”
禾央一點都不想跟李亞珍吵,站在這個家裡麵,聽到父母對她飽含譴責的話,紮在心裡的自卑破土而出,她羞得滿麵通紅,恨不得拉著何城就走,這婚不結了!
李亞珍還在繼續說:“戶口本多重要的東西,不能說給就給,萬一你拿著它貸款,騙我們背上債務怎麼辦?”
禾央渾身發冷,忍無可忍,反駁道:“我是你女兒,不是你仇人!”
沒有人被至親之人用以最惡的念頭揣度,會好受。禾央睜大的眼裡醞著淚珠,倔強地留在眼眶不肯掉落,她再怎麼不在乎父母的態度,在何城的麵前,被他們這樣詆毀,做好了準備,可沒想到,幾句話都沒說完整,還是忍不住委屈地紅了眼,指根都是顫抖的。
或許是因為何城在旁邊,讓她又難過又窘迫。
何城垂眼,悄悄看了眼她泛紅的眼眶,心疼地想抱著她狠很安慰一遍,可與此同時,又因她與父母的口舌感到竊喜,那是禾央在世上牽絆最深的親人,出乎他的意料,他們的關係惡劣到這個地步,使他覺得他之前吃的醋都是假冒偽劣的。無人在意他,他沒忍住翹翹唇。
“央央。”
何城開口叫她的名字,語氣溫柔繾綣,跟以往的語氣都不同,像在哄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
他的手握住她緊緊捏成拳頭的手,慢慢地,將她的手指捋開,心疼地揉揉被她指甲掐出紅痕的掌心,完全不顧及周圍人的目光,湊到她耳邊親昵地說:“何叔一個人在底下看車,不安全,你去幫他一起看。戶口本我來要,好嗎?”
禾央沒應。
何城繼續:“後備箱有零食,去拿點吃,我很快就下去。”
禾央站在原地像根木頭,一動都不動。她可沒有忘記何城在飯店後麵的小道內發瘋時說的那些話乾的那些事。他要是一把火把她家給燒了怎麼辦。
她覺得,他是真能乾出這種事的人。
何城察覺到她在想什麼,見她滿眼戒備,無奈一笑:“央央,我那天真是氣恨了才那樣......我改行嗎?他們說話太難聽了,根本不把你當女兒看,我怕你留在這兒受委屈,我心疼,你先離開,我保證完成任務,行嗎?”
禾央再留在這裡也是吵架,她默默盯著何城看了一會兒,見他保證似的伸出四根手指,心情奇跡般地好了很多,她也沒再給李亞珍和禾順利眼神,轉過身就走。
何城目送禾央離開,再轉過身時,跟換了個人似的。
何城的膚色偏白,五官精致美麗,微微笑起來的時候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覺得他是個脾氣很溫和的男人,可他此時麵無表情,視線掃過李亞珍和禾順利,隱隱帶著股厭惡和勝利者得意的笑,那笑讓人後背發涼。
他掃視一眼,就把禾家的屋內構造看了個大概,兩間正房,一間雜物房,整體麵積不大,大概有九十平方。
他從容地越過李亞珍夫婦,推開雜物房的房門。
李亞珍跟在後麵大喊:“你乾什麼!”
何城回頭,惡劣地勾起唇角:“看看央央曾經住過的房間,你還真有臉問她要錢,我家央央多嬌氣的小姑娘,你就讓她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