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2 / 2)

禾央的嘴角沒忍住抽搐一下,她企圖掙脫男人的桎梏,可他兩隻手鐵鉗般攬在她腰間,白皙的小臂根根青筋凸起,混合猙獰的傷疤,竟有種可怖的感覺。

心底一團亂麻,一麵為他的病情感到心痛,一麵為他的瘋狂感到恐懼。男人的笑容令她陣陣發寒,她張口提醒他:“何城,你這是跟蹤!”

何城理所當然的語氣:“對呀,不然我哪裡能得到央央這麼多的照片,隻是你上大學後,我出國,你的照片不是我親手拍的了。”

何城準確無誤地翻開夾著禾央大學生活的相冊,找到李可昕發來的那張劃著巨大叉號寫著該死的照片,在他翻動的過程中,禾央看到的遠遠不止那幾張,很多熟悉的麵孔,很多熟悉的場景,但凡是出現在她身邊的人都被他用小刀劃掉,若是異性,則被他畫上重重的感歎號。

而那些麵容被劃上叉號,寫著“該死”的男性麵容,都是些或多或少,不可避免跟禾央有過接觸的人。

有她同班經常在圖書館碰麵的男同學,有社團追求她的學長,甚至連她下課偶爾問題的高數老師都赫然在列,他已經四十多且已婚有女!其中被劃得最厲害的,當屬追求她的學長,還有她參加工作開始的一個月,頻繁相親的男人!

最可怕的是,這些人的旁邊都被準確地標注著家庭地址和聯係方式。

禾央的指尖開始發抖,她伸手按住相冊,讓照片停留在她跟對麵相親對象吃飯的畫麵上,指著旁邊的標注。

開口,嗓音意外有些啞:“......你寫這些,要做什麼?”

何城眨眨眼,盯著畫麵上的男人,哪怕知道兩個人並沒有成,他還是好嫉妒,語氣沉沉的:“我沒想過要做什麼,隻是當時看到你跟他在一起,心裡難過,就讓人調查了,他應該慶幸沒有什麼惡習,否則我就說不準要做些什麼了。”

禾央完全不相信他的話,她被他騙怕了,她記憶裡的何城,是位善良天真,性格有些孤僻的男孩子。那天在巷口撞見他火燒張莉莉,已經對她產生不小的衝擊,不過還是心疼占據上風,讓她毫不猶豫答應跟他領證,哪裡知道他的一切是偽裝的。

真實的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何城見禾央久久沉默不語,白皙的小臉透著蒼白,黑眸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被她一幅失望難過的模樣刺得心尖發疼,忍不住收緊手臂,討好地說:“央央,高考結束,我送你的玩偶,你喜歡嗎?”

語氣一轉,有些失落:“我在床頭櫃裡發現了它,你應該是很喜歡吧,不然不可能到現在還帶在身邊,隻是,它怎麼變成那樣子了?是被火燒了嗎?”

兔子玩偶......

禾央失神道:“原來玩偶是你送的。”

禾央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兔子玩偶針線精巧,她在第一次回到高中時期曾在何城的家裡的保險櫃上看到過類似的玩偶,當時並沒有多想。而在家裡的衣櫃裡,有很多他一針一線縫製的長裙,有些裙子上裝飾玩偶圖案,跟兔子玩偶幾乎一模一樣,她竟然沒聯係在一起。

不過,就算聯係在一起又怎樣?

她隻會當何城從高中時期暗戀自己,絕不會知道他背地裡有多麼變態。

何城貼著她的臉說:“你總是冒冒失失的,兔子燒了就燒了,我再給你重新做一個。”

禾央沒理他,她的臉頰蒼白似張紙,總是清泠泠的眸子像是蒙上層霧氣,隱隱有水光浮現,圓潤的鼻頭發紅,像是隻委屈到極點的小貓咪,卻又弓起身子準備攻擊。

何城的視線放在她身上,不願意挪開。眼睫不自覺隨著她眨動的頻率眨動,他看她那麼久,往常禾央總會故作生氣地瞪著他,說看什麼看,或者笑盈盈地湊到麵前問他她漂亮嗎,可是現在......

她垂著視線,盯著書桌的一角,明明知道他在看她,她卻一眼都不給他。胸腔突然的恐慌令他險些喘不動氣,他隻能用力抱住禾央,聲音委屈地在她耳邊呢喃:“央央,你彆不理我......”

禾央不舒服,動了動手臂,他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猛地將她整個人擁住,嘴唇在耳邊一張一合,輕輕地唱起歌謠。

嗓音清透,溫柔繾綣。

禾央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曲調,也沒有聽過他嘴裡念出的歌詞,當“玫瑰”和“荊棘”兩個詞出現在耳邊,她恍惚想起懸掛在店鋪裡的那幅畫。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終於將歌詞聽全。

他唱的是——

“嬌嫩的玫瑰,終有一天,會因荊棘而傷痕累累,”

“凋落的花瓣,如同少女灑下的鮮血,”

“月光般溫柔,日光般絢爛,”

“嬌嫩的玫瑰,終有一日,會因荊棘的貪念,”

“世界永墜黑暗......”

禾央在聽清歌詞的瞬間,脊背驟然攀起入骨的冷意,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她的骨髓裡攀爬啃咬。

她現在才明白。

何城要的,從來不是救贖。他的愛,貪婪又瘋狂,他要的是她永遠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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