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們還在精打細算的商討著。 而方才還在猶豫的漢子們就大方多了，大步回家就帶了錢來，任誰都想試試自己有沒有這個好運氣。 其中一個直接買了五十文兩斤好酒！奢侈了一把，擔心沒來的婆娘知道了會揪自己耳朵，就又屁顛屁顛跑到左邊的女人堆裡給自家媳婦買了個眉黛。 被婦人們打趣了也不惱。 樂嗬嗬湊夠了一百文錢，付錢後，就在中間的櫃台上，見擺著個正正方方的木盒下，中間留著蓋著紅布一個小圓洞，剛好一隻手能伸進去，中間有一條縫，應該是可以伸進去的。 於是他也沒問，直接手一伸穿過紅布的縫隙，從裡邊抽了個上邊紅色畫著絲帕的兩寸大的木牌子遞給沈霞。 沈霞也愣了下，她也沒想到第一個人抽，一百五十個木牌子裡，一百個黑牌子，五十個紅牌子。 而五十個紅牌子裡，其中三十個的布偶牌子，十五個碗筷剪刀的日常物件牌子，唯獨的五個上好精品的牌子就被他抽中一個了？ 不過沈霞隻是愣了一下，就回過神了，看著麵前的憨實的漢子，掩嘴笑道：“你倒是開了個好采頭。” 一旁的人們聽見了都紛紛追問是什麼。 那漢子倒是一直樂嗬嗬的，他又不傻，看沈家嬸子的模樣，一準是好東西。 沈霞這才把紅色畫著一條手帕的木牌子給眾人看，隨即揚聲道：“上好的絲帕一條——”疼媳婦的漢子合該有福氣。 嘩—— 漢子們一頭霧水，可婦人們都瘋了。 “我的媽呀！！七八百文錢一條的那種絲帕？？”一婦人捂著胸口顫聲道。 “山楂那丫頭命怎麼就那麼好！嫁了個好夫君不說，這人一抽就抽到了個精貴東西。”一小媳婦咬牙酸道，瞪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等到沈霞拿著一個禮品盒子放在櫃子上打開，彆說婦人了，連漢子們都眼熱，要有那麼好看的絲帕送給自家媳婦，那她得有多歡喜。 “瞧瞧，沒騙人吧？貨真價實的，拿去吧。”沈霞笑著把蓋子蓋好，遞給了那漢子。 那漢子嘴咧得就沒合過，笑著接過後就直奔家裡去了，走得飛快。 “誒，誒！都回神了你們！”沈霞看著其他人眼巴巴地看著漢子，見他們回神看向自己後。 便當著眾人的麵，笑盈盈地把那畫著絲帕的木牌子又扔回木箱子裡了：“彆瞧他了，你們也有機會！隻要你們有那個福氣抽的到，我們就給得起！” 這下人們徹底瘋狂了，掙著搶著擠來擠去，可都沒有像那個漢子那般好福氣了。 二三十個人，隻有六個人中了布偶獎。 人們又開始不信了，嚷嚷著他們騙人，肯定使了什麼法子。 沈霞卻也不惱，讓她們自己翻，看看這外邊裡邊能動什麼手腳，知道這一次就得震住他們，讓他們弄個明白，免得日後都不依不饒的。 於是當眾把裡邊的木牌子都倒了出來，一一數落著裡邊有什麼，看著裡邊三分之一的中獎率，人們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畢竟真當人家不用賺錢呢？ 但仍然有一小部分人把占便宜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還是抓著沒有理的事情瞎嚷嚷，說了一大堆臟話，卻也沒半點理，東扯西扯的。 最後被其他婦人懟，那幾人還是不依不饒地想砸場子。 瞬時店裡就跟往日集市裡一樣鬨哄哄的。 沈霞笑的可親，手上卻是捧起木箱子往櫃台上一砸，砰！的一聲格外震人肺腑。 霎時間，村民們都靜了。 “你們是覺得，我們開這雜貨店，你們買東西我們還得倒貼錢給你們是麼？”沈霞笑著幽幽道。 “不是，不是，怎麼能呢？”大部分人都這麼說著，人家開店子，給這麼個福利已經很不錯了。 人群中就剩一個又矮又瘦的婆子，低聲嘀咕著什麼。 沈霞又笑著道：“出這個抽獎的規定，那是看在咱們都是鄉親鄉裡，我們呢，也樂意少掙點…” 說到這沈霞隨即變了臉色，憤慨道：“但不是一分不賺！！我家不需要過日子了？這抽獎憑的就是福氣！我們也放話了，牌子的數目你們都瞧見了，你們能抽中，我們就給！可你們抽不中也要賴我們不成？難道你們每一個人，我都要送給你們一份上等的物件不成？” 情緒是會渲染的，沈霞說得又悲又憤，把眾人都給說得同樣氣憤地看著最初開始鬨事的幾人，直把他們看的尷尬不已。 最後幾人惱羞成怒地大聲嚷嚷道：“看什麼，看什麼啊？不就是個破店子麼？誰稀罕啊！往後求我來我都不來！呸！什麼東西。” “就是，開個破店子，神氣的，又是立規矩又是砸箱子，嚇唬人啊！當我沒地方買東西去呢？！”另一個婦人見有人帶頭說話了，也罵罵咧咧地走了。 全然忘了剛才推搡著跟人搶著要先抽獎的人是誰。 “走走走，彆在這破地方呆著，什麼東西鎮上沒有啊，稀罕！” 幾人走了後，沈霞高聲道：“石頭！” “在呢！小姑。”沈霞的大侄子立刻應了聲。 “我說名字你記，往後不許那幾人家裡任何人來咱們店裡買東西！” “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這沈霞果然不是好欺負的。 糟心的人走了，看了一出戲後，人們又恢複了買買買，抽抽抽。 氣氛也隨著人們抽到的東西又高漲了起來。 巧得是，那幾個人走後，人們中獎的幾率莫名地高裡幾分，至少獲得布偶的人多了。 看著手裡小巧玲瓏的布偶，有聊勝於無，人們還是挺歡喜的，特彆是那些家裡邊有孩子的。 還有一個漢子中了把新剪刀，可把他高興壞了，說是想什麼來什麼，家裡的婆娘正抱怨舊剪刀壞了，這下白得了一個。 而且因為是獎品，選得也都是質量好的，讓他更是歡喜的直說梁家是個實在人，不要錢的東西都是頂好的。 中了獎的幾率高了，歡喜得人們紛紛都說是可能那幾個人品行不好，說不準還做了什麼黑心事，所以老天爺不待見他們，連帶著他們運氣也不好。 推敲的是有模有樣的。 還有一人站出來道，方才他就是在那幾人在的時候抽了一次，沒中，這不，心癢癢又抽了一次，結果這次就中了個木盆子！ 沈霞看著他們越說越離譜，也不插嘴，隻是笑著看著他們興奮地說著。 惡人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