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倆人吃過飯，林凡升把碗洗了後。 房間裡，悠然正給被子套被套，林凡升見狀也連忙上前幫忙。 “你今日覺得怎麼樣？身子還可爽利？”林凡升一邊給被套中的一角打結，一邊詢問道。 “沒事，好著呢，你就放心吧。”悠然對身側的林凡升笑道：“對了，你今日怎麼這麼晚回來？” 見悠然問起，林凡升便如實交代，連帶著百裡參要收他為徒也一並說了，旋即便留意著悠然的反應，要是她露出一絲不樂意，他便不學了。 悠然越聽心越軟，最後紅了眼眶，這人怎麼能待她這麼好，她都跟他解釋清楚了，他還跑去問大夫去。 林凡升被她突如其來的情緒給弄蒙了，隨後看著麵前的人小臉上都是淚痕，眼瞼紅的，小鼻尖也是紅的，心一疼，俯身抱住悠然細細輕吮了下身前的小人兒唇瓣，旋即抵著悠然的額頭垂眼看她，低聲安撫道：“彆哭，我不去就是，總歸也問清楚了，多少有點底，往後也不至於像早上這般慌亂。” 悠然卻一把將他推開了，紅著眼眶氣鼓鼓地道：“要去！我家凡升喜歡，那就得去。” 明明一副喜歡卻又小心翼翼地留意自己反應的，顧及她的感受，哪能因為自己就讓他放棄他所喜歡的。 林凡升看著身前嬌俏的小人兒，即便氣惱的樣子都可愛，一把撈進懷裡緊緊抱著，這麼好的寶貝，可得藏好了，又情不自禁地親了親她的發頂。 悠然一愣，忽然整個人被包進他的懷裡，呼吸間皆是林凡升那淡淡皂角的清香味，身後是他修長有力的手臂。 忽的悠然發覺自己是窩在他胸膛處，才發現，原來這段時間裡，林凡升似乎又長高了不少。 心裡盤算著，天氣開始熱了，也得做上倆套夏衣才是。 * 第二日天一亮，倆人穿戴整齊，就把準備好的拜師禮也帶上，還差一條新鮮的瘦肉條，隻等一會去鎮上再補上。 花了點銅錢，坐上牛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到了鎮上。 待倆人把東西備齊後，出現在濟世館的紅木門前右側邊。 醫館裡看病拿藥的不少，人來人往，一旁的悠然替林凡升理了理衣裳，看他穿戴沒有不妥，她便呼了口氣，緩解一下心裡的緊張，笑著道：“挺好的，咱們進去吧。” 林凡升亦是眼裡含笑看著她，心裡卻也是同樣激動不已。 端著藥材的阿木剛從後院出來大堂，就見著林凡升來了，聽先生說要收他為徒，一早就交代了，若是人來了，就請到裡院去。 於是阿木放下藥材，忙迎上前作了個揖笑道：“小哥嫂子來了？先生一早便吩咐了，請你們裡邊請。” “多謝。”林凡升點頭道了謝，悠然則也以笑點頭回了禮。 阿木帶著倆人到了裡院，彆看醫館後邊的院子大，卻是十分彆致的，養了許多花花草草，木架子上還晾曬著不少草藥。 帶著悠然倆人在一間房門前站定，阿木恭敬地朝裡邊傳話道：“先生，昨日那位小哥來了。” “嗯…進來吧。”房內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小哥嫂子你們請，外邊還忙著，我就先下去了。”阿木伸手做請的手勢後便退了下去。 悠然看了看一旁的林凡升，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見他疑惑地看過來，就給他做口型道，加油！她就打算不進去了。 林凡升笑著抬手摸了摸身側悠然的頭，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呢，旋即手指落下就拉起她的手，便是推門大步帶著她進了內室。 他人生中第一次拜師這麼重要的場麵，他自然希望她能在。 悠然愣了一秒，就回過神了，既然他要自己陪著，那自己便陪著，也不能失態不是？ 負手而立的百裡參聽見開門聲，一轉身，就看著林凡升一手拎著裝拜師禮的籃子，一手拉著一位嬌俏的小婦人走了進來，暗自滿意地點點頭。 “先生好。”悠然先是揚著滿分的笑顏規規矩矩地福了福身行了個禮數，原身身為大戶人家的小姐，自然是挑不出刺來的。 林凡升也是正正規規地行了個禮，悠然昨晚已經給他惡補了一通，對於大戶人家那些禮數，他也是學到了不少。 想起昨日對百裡參行的禮，那是學著幾分梁寬平日的禮，多少有些彆扭，沒有那麼正規，倒顯得有些班門弄斧了，也難為百裡參沒有瞧不起自己。 百裡參看著倆人行的禮，眼裡閃過一抹讚賞，這小哥的妻子倒是個人物，看她的風範應該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連同林凡升的禮也挑不出刺來，十分規矩，不像昨日那般彆扭。 不錯！不錯！百裡參摸著山羊胡滿意地笑道：“坐吧。” 之後便聊了片刻，互相了解對方的情況，家事之類了的。 百裡參自說無妻無兒，前麵已經收了四位徒弟了。 前兩個，一個做了太醫，一個在北城那邊做了藥材生意，而第三個徒弟則是留在了邊關，至於為什麼說留呢？ 原來百裡參不但醫術高明，還曾經做過太醫，隨過軍隊，赴過戰場，途中救了一個孩子，便收了他為徒，戰勝後，那三徒弟便留在了邊關。 他的一生過的極其肆意灑脫，而如今也算是告老還鄉，留在了烏鎮上，開了間醫館，日子倒也自在，於是又因老朋友相求，便也收了他的大孫子為徒弟，也就是第四位徒弟，現在在外邊坐堂的就是他。 輪到林凡升說的時候，他雖三言兩語簡單帶過，可這其中的苦楚一細想，又有何不知的，百裡參暗自點頭，這世間養千種人萬種苦，難得的是他還吃的下這苦。 待雙方都有所了解，無異議後，便開始行拜師禮。 房裡的案桌上供奉著香爐水果糕點，桌後掛著一張白發長須的身形消瘦的畫像。 林凡升按著百裡參的吩咐，把帶來的拜師禮也供奉在案桌上。 隨後接過已經燃好的香，百裡參把香遞給林凡升後，餘光見著悠然正立在一旁，神情恭敬，於是便也招呼道：“過來吧。” 悠然迷茫地指了指自己，見百裡參點頭後，便也邁步走了過來，接過百裡參遞給她的香，站在了林凡升旁邊，微微錯開了下，站在於林凡升後邊一些的位置。 百裡參看著這小細節，暗自點頭道，是個知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