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悠然便一邊吃著香噴噴的飯菜，一邊跟林凡升說笑，膩歪著，可剛吃到一半，外邊忽的傳來一聲哀嚎“我的兒啊——” 正吃著飯的悠然被驚得掉了筷子，林凡升反應極快，轉瞬間接住了。 隻一息之間，外邊就已經變得嘈雜不已，其中還夾帶著不少哭喊聲。 還沒等悠然問出口怎麼了，林凡升神色一凝，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便疾步拉開房門往外走去。 隻留下兩扇木門相撞“砰。”的一聲。 悠然倒是也反應過來，這裡是醫館，聽這動靜外邊怕是出事了。 在留在房裡，或是出去看看情況之間糾結了一會，悠然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去看看。 凡升說他師傅不在，外邊也沒瞧見坐堂的大夫，彆一會出什麼事兒，自己雖然不會醫術，但是包紮傷口，遞個東西，打打下手還是會的。 心裡這麼想著，悠然也就呆不住了，也大步地往外走去，結果剛出門，就遇見神色慌亂的阿木正急匆匆地往廚房那去。 知道他現下正忙著，悠然不好打擾，自然是要自己去看個究竟。 她的每一步都是踏在哭喊中之中，不過聽聲音不像是一人所發的。 直到快步穿過小走廊，到了大堂的時候，她才明白為什麼哭喊聲中有好幾位婦人的聲音了。 隻見往日還算寬敞的大堂裡，此時黑壓壓地圍著一大群人。 六七個穿金戴銀看著就十分富態的婦人圍著一圈正哭喊著什麼，裡邊看不清情形，年齡大概在三十至四十之間，都哭花了妝容，臉上紅一塊黑一塊地糊著。 一群家丁打扮的小子，正將看熱鬨的人連同準備進來看醫買藥的人一並攔在了門外。 外邊的人不知怎麼回事，自然是要鬨的，擠著要進來，漢子婦人粗著嗓子尖著嗓子一通罵，大多都是：“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這類的。 當然那些小廝也不是善茬，狠狠地推搡著罵回去，一口一個：“你們知不知道我們老爺是什麼人？” 亂糟糟地吵得讓人腦闊疼，幾個藥童又手足無措地來回跑，像是取什麼東西，結果笨手笨腳不是撒了就是找不到東西，簡直亂的一批。 忽的一聲悲戚的吼聲響起：“我不管這些那些！！我現在就要見到百裡大夫！！現在！” 悠然追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位大腹便便十足富態的中年男子正紅著眼抓住林凡升衣襟朝他吼道。 林凡升還算冷靜，被人凶了也不惱，口齒清晰地將百裡參不在，目前回不來，遊大夫則在不遠處出診，已經派人去叫了，又陳述一遍。 可那人急紅了眼，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外邊又是一陣騷亂，突然一哭喊聲：“我的孫兒啊——” 悠然往那邊一瞧，得了，剛從外邊擠進來的一老婦人也暈了。 “娘！”富態的中年男子也終於鬆開林凡升的衣襟，哭喊著撲了過去。 這是何等的混亂啊。 林凡升旋即也跟過去，餘光瞥見悠然，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下意識不願她接觸這些事情，但他此時無暇顧及其他。 過去查看一副後，林凡升便直接將老婦人一把抱起疾步往裡間去了，實在不能耽誤，那群人根本聽不進話。 “還愣著做什麼，快，趕緊將病人送裡間去啊，你們這是想憋死他嗎？” 悠然也連忙跟上直接開口道，這到處都是人，空氣流通慢，那群婦人還隻知道圍著病人，這下就更不行了。 被林凡升這一出驚愣住的眾人這才醒悟，富態的中年男子忙喊小廝將人送到裡院去。 悠然這才見到病人的模樣，大概十二三歲，小胖子一個，跟他爹十分相像，特彆是那個肚腩，人已經昏迷過去，臉色嘴唇泛青，見著倒像是中毒。 那群人左護右擁著病人又呼啦地全擠到裡院去，這下大堂裡倒是空閒了不少。 悠然見那群小廝少了兩人，卻還在堵著門口，不禁無語，走過去道：“你們家少爺已經進了後院，你們要來守，便來兩個人守在裡邊便是，堵在這也不是辦法啊。” 眾小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想也有理，於是便追著也進去了。 其他人也終於得以進來買藥，不過嘴裡都是罵罵咧咧，眼刀子一個比一個鋒利地朝那些個小廝飛去。 藥童們也勉強鎮定下來，給眾人拿藥的拿藥，送藥進裡院的去裡院。 見大堂恢複秩序，悠然便也往裡院趕去。 到了裡院後，病人的所在的房間十分好認，見著那門口堵著一群人的就肯定是了。 悠然連忙往那邊走去，到了門外後，便見著那位中毒的少年躺在一個木床上，阿木正掐著他的人中。 不過沒有瞧見那暈倒的老婦人，還有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也不在，估計在另一間房間裡。 悠然到的時候小胖子剛剛醒，正被一小廝扶起來還沒來得及哭喊，嘴剛癟起來就被阿木捏著嘴，灌下一碗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幾乎是立時間小胖子就吐了出來，隨後乾嘔不止，阿木則讓他歇口氣後，便接著灌。 一旁的親人們則都是紅著眼哭得好不心酸，一口一個乖寶撐著點啊。 悠然看著那地上，這是中午飯都吐出來吧？黏黏糊糊地一大灘，還隱約有點帶著酸氣的飯香味，於是她猜想阿木給他喝的應該是類似於催吐的湯藥。 忽的想起綠豆是可以解毒的，於是她連忙想往廚房那跑去，結果一轉身，就撞進林凡升懷裡。 林凡升看著裡邊地上的嘔吐物，眉頭一皺，攬著懷裡的人低聲道：“你先回去，我改日再回去看你。”醫館裡太多血腥和醃臟，他打心裡不願她見到這些。 悠然聽見他語氣裡的堅定，大概猜到他或許是不願自己接觸這些事，於是便小聲應道：“好，不過我瞧見裡邊那人，怕是中了毒，我偶然間從書籍裡瞧見綠豆可解毒，廚房裡若是有綠豆湯，不妨試試？” “我知道了。”林凡升溫柔地摸了摸悠然的發頂道，隨之側身讓她離開，對於綠豆可解毒這事，他自然是信的，他的小媳婦兒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