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他和人類回到木屋裡。
白天的襲擊者們令森林變得狂躁,太多孩子在因血腥氣而騷動,嘶吼聲連森林深處的他都能聽到。
他有點擔心人類的存在會被孩子們惦記,本想儘快把人類丟出森林,但一看人類已經躺上床了,這個念頭又被默默壓了下去。
人類鑽進毛毯裡,躺在床的裡側,對他抱怨,“今天真的好累,我還以為來你這裡,可以暫時休息,沒想到還是要戰鬥。”
人類連書都沒看,晚飯也沒吃,直接睡了過去。
他站在床邊,靜靜凝視人類的側顏。
這個人類很漂亮,他可以這麼看他一整晚,絲毫不覺得膩。
如果未來,這個人類能一直陪著他……
他盯著人類修長的脖頸,竭儘全力才讓自己的目光從跳動的頸動脈上移開。
這個想法太危險了,他不希望這個人類變成冷冰冰的高階喪屍。
白天的戰鬥讓他消耗不少,他需要進食,通過外物來彌補身體的缺失。
孩子們沒有他的召喚,絕對不會靠近這裡,所以他很放心地出去覓食了。
他的食物可以是喪屍,可以是喪屍獸,也能是普通的動物,隻要是血或肉,還有人人搶奪的屍晶,都能作為補充身體元素的食物。
等他覓食過後,又想起什麼都沒吃的人類。
那個人類不會喜歡喪屍的血肉,不過森林裡有魚,烤過之後,人類或許會喜歡。
鬼使神差地,他又去河裡撈了兩條魚,很滑稽地拎著往木屋趕。
遠遠地,他聽到從木屋那邊傳來騷動,同時雷擊衝天而起,嗤嗤的電光籠罩在木屋附近。
他立即加快腳步,朝木屋衝去。
森林中除了喪屍和喪屍獸,還有一種他很厭惡的存在。
木屋外,人類被鋪天蓋地的螞蟥圍困,雷電摧毀一批又一批變異螞蟥。
那些螞蟥中的一部分感染了病毒,成了擁有不算強大的異能,但成群結隊,密集出動的螞蟥潮。
人類被無數螞蟥包圍,變異的那些螞蟥膨脹到足球大小,有的甚至體型超過獅子黑熊,能吐出濃酸或腐蝕性液體,將木屋都腐蝕掉。
人類奮力迎擊,雷仞將飛撲過去的變異螞蟥儘數燒焦。
激戰之中,一頭更為巨大的螞蟥從潮濕的水窪裡爬過來,幾經蠕動之下,長滿鋒利牙齒的嘴巴張開,緩緩冒出一顆人頭來。
人類皺眉,反手一道雷擊劈出去,被無數螞蟥堆積而成的屏障抵消掉。
“這種地方居然有人類,你真的不怕死嗎?”人頭嘶啞著詢問,同時指使更多螞蟥進攻。
人類從容應對,“我敢來,就不會怕死。”
“那你的屍晶和屍體,我都收下了!”
人類嘖了一聲,隻用雷係異能攻擊,無法得心應手地使用新覺醒的木係異能。
螞蟥的變種人,這種東西最是難纏,不像喪屍獸那麼聽話,有自主意識不說,還惡心得夠嗆。
變種人朝人類桀桀地怪叫兩聲,腦袋上不斷淌下青黃色的懸液。
他趕到的時候,人類遊刃有餘,麵對螞蟥變種人的攻擊,始終從容淡定。
但是,當人類的目光穿透稀薄的雨幕,遙遙跟他對視的時候,不知怎麼的,人類突然停手,隻溫和地笑著,靜靜注視著他。
螞蟥變種人吐出腐蝕性濃酸,人類不躲不讓,也不做任何抵抗,被濃酸噴濺到肩膀。
嗤的一聲,人類的肩部瞬間皮開肉綻。
他的瞳孔也在刹那急速收縮,世界都在他眼中失去存在,他隻看得見那個受傷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