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脫軌婚姻 仗馬 6693 字 9個月前

可怎麼他覺得這樣冷?

思維轉得很慢,他朝著樓梯拐角處走,心中遊移著,剛才陳主任不是說了嗎?非特殊情況不得缺席,他怎麼就請假了?

他用了什麼理由?

、對、對。

他說,母親忌日。

也許是心緒影響得厲害,祝眠今天總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晚上下班後他早早的回了家,晚飯也沒吃便躲進了被子裡睡覺。

戎渡有工作要忙,說是晚一些回來,但也不會太晚,祝眠手機上囑咐了一聲彆太累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那場噩夢如約而至。

和上一次做這場夢不同,這次他似乎被夢魘住了,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他被困在那場無邊無際的廢墟裡,直至筋疲力儘。

他的夢境裡總是有母親的身影,但永遠隻有背影。

她不知道要去哪裡,背影決絕而冷漠,祝眠拚命的追她,拚命的哭喊,但母親從未有一次回過頭來看看他。

一次都沒有。

祝眠懷裡抱著一隻毛絨兔子,小兔子早已沾滿了塵土和血跡,臟兮兮灰撲撲的,他卻怎麼都不肯鬆手。

他抱著兔子嚎啕大哭,滿目廢墟,沒有一處是他的家。

母親是他的來處,母親還在的時候,他尚且知道要去哪裡。

母親走了,他的人生隻剩歸途。

可他要去哪?

他該去哪?

祝眠不知道。

這座小城滿目瘡痍,他站在原地,哭得好似全世界隻剩他一個人。

就在這時,他的麵前伸出一隻手,將他緊緊抱進了懷裡。

那道聲音尚且稚嫩,一遍一遍叫著他:“眠眠乖,眠眠不怕。”

他哭得更厲害:“哥哥,我害怕。”

那一天,他抱著兔子,哥哥抱著他。

夢境忽轉,漸漸如水波一般散去,聲音從虛幻變得真實,就在他耳邊,一遍一遍的低沉嗓音:“眠眠不怕,我在這裡。”

祝眠滿頭大汗的睜開眼睛,發現戎渡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男人把他抱在懷裡,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抱著他,他渾身顫抖著,幾乎痙攣。

“戎渡……”他的嗓音乾啞,險些發不出聲。

“又做噩夢了?”

戎渡伸手替他擦去冷汗,大手托著他的後腦,在他額頭上一下一下安撫似的輕吻。

祝眠在他懷裡,竟是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嗯……”他低低的應聲,帶了些哽咽。

是噩夢。

也不是噩夢。

戎渡將他抱得更緊,像是要將他揉入骨血中。

“不怕,不怕,我在,有我在。”

祝眠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湧上一陣讓人心悸恐慌的熟悉感,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也無從去抓住,一閃而過的感覺讓他的淚水再次決堤。

他喃喃的說著:“怎麼辦……該怎麼辦……”

戎渡一聲不響,隻是抱著他,吻著他,安撫著他。

祝眠輕輕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沾濕男人的衣襟。

很長一段時間祝眠都不敢把自己的傷口揭與人看,包括戎渡,他們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現在相愛,祝眠從未告訴過他母親的事情。

直到現在,祝眠的心突然動搖了。

他的人生隻剩歸途,戎渡就是他的歸途。

祝眠輕聲說:“戎渡,後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戎渡抱著他。

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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