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學校裡有點事,我去一趟,你回家了也彆擔心我,早點休息。
他敲完字摁了發送。
“祝老師!您看一眼這個蝴蝶結是不是您學生的?”前方一位工作人員手裡揚著一個什麼東西朝他喊了一句。
祝眠抬頭應了一聲,再低頭看時手機已經黑屏了,他也顧不得想其他,把手機塞回口袋便跑了過去。
確實是齊萌的蝴蝶結。
他問工作人員:“這是在哪裡找到的?”
“就在那個玩具店櫥窗門口。”
祝眠抬眼,看到了櫥窗裡被燈光映照的閃閃發亮的芭比娃娃,他驟然想起齊萌之前交回來的某篇日記,裡麵似乎提到過類似的事情,但祝眠隻記得大概,齊萌好像是很想要那個娃娃,但又覺得娃娃太貴了,不敢對父母說。
現在再去找那篇日記也不太現實,祝眠和工作人員說了一聲,很快離開了商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來到了夜晚十點鐘。
此時的一邊,客廳內昏暗沉悶不見五指,男人站在窗邊正在一遍接著一遍的撥打著那個熟悉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道機械冷漠的聲音已經反複響起了七八次,但男人眉目冷淡,毫無反應,他的手機附在耳邊,動作有些神經質的,一次又一次慣性的撥過去。
又撥了一次。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_[(()”
又撥了兩次。
“對不起……”
三次……
四次……
沒有任何消息。
戎渡左手漫不經心的插在西裝褲兜裡,眼底卻起了濃重的陰戾。
他不太喜歡有些事情脫離他的掌控,尤其是和祝眠有關的事情,任何事情。
這些年無論是在青年眼前還是在青年背後,他都儘力控製自己那些極端的燥悶的心緒,他把自己裝扮成完全純良沉穩的模樣,他克製隱忍,生怕泄露出一絲一毫的反常將人嚇壞。
他能克製住的,如果事情一直在他的掌控中的話。
可偏不。
以前,現在,這個世界從來可笑,將那些狠毒的讓人作嘔的巧合橫亙在眼前。
所以叫他如何不去懷疑?
驟然失去聯絡,沒有任何消息,整整兩個小時。
這幾乎是戎渡可以忍耐的極限。
隻有兩個小時。
他深知在這場虛偽的騙局中青年無害也無辜,所有人都在編織假象,青年很難有探尋到真相的機會,他深知,可他依然懷疑青年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是不是突然看透了他虛假的麵目,是不是突然明白了那場噩夢也與他有關?
青年剛發現了他所謂的“父母”人去樓空,又在母親忌日前後情緒崩潰,又有那些既得利益的學生回來裝模做樣,多巧啊。
那些麵目如此可憎,明明已經活了下來,怎麼還能虛偽的掉著眼淚回到受害者的身邊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怎麼能?
戎渡的心幾乎被剜去一塊,臉色變得陰沉,他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先生。”對麵接得很快,是陳若生的聲音。
戎渡極少與他聯絡,現在突然打來陳若生幾乎瞬間就猜出了是因為誰,他隻頓了片刻便立馬回道:“學校裡有個學生走丟了,我正在找,祝眠……祝眠可能也來了,喬老師與他關係交好,可能已經告訴他了,您沒聯係到人嗎?”
戎渡閉了閉眼睛,聲音裡幾乎淬了冰渣:“找,現在。”
陳若生知道,對麵的男人決計不是讓他找走失的學生。
“先生,祝眠平時做事一向穩重,聯係不到很有可能是……”
男人語氣愈加陰戾:“讓杜越銘也去找,所有人,找到他,現在。”
安城的深夜第一次沒有萬籟俱寂,正在開發的江灣駛出無數輛奢華的豪車。
夜晚十點三十分,杜越銘的電話撥來了。
“找到了,在槐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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