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徴心頭冷笑三聲,五皇子之前對陳柔的心思昭然若揭,卻是帶著個女子假扮的小宦官在身旁……
“小七,五皇子的好意咱們心領了,隻是那把琴不適合你,回去便還給人家。”
陳柔站在兄長身旁,乖巧地點點頭。
有了今日之事,五皇子李瀚在兄長陳徴麵前留下了行為不檢點的印象。
陳家不會再讓五皇子李瀚與她接觸。
“陳七姑娘,這都是誤會。”
那個叫元元的小宦官連忙跪倒在地:“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貪玩,這才纏著殿下出門,惹得貴人誤會。”
“你且起來,我們又沒責怪你。”
陳柔讓雁書將她扶起,這人在他們麵前又跪又求的,倒顯得他們兄妹刻薄人了。
陳柔雖然沒搞清那夢是真是假,但就今日的幾件事來看,裡麵預知的不少事情著實可信。
這李瀚倒是個有幾分真情的,喜歡身邊帶著的這個小宮女元元,不清不白養在身邊好些年,當了皇帝之後才敢大張旗鼓。
他打壓陳家與其他幾個世家,忌憚戚戎,竭力抬高元元,也就是周元的父族兄弟。周元出自一個窮苦家庭,父母賣女求生,後來女兒成了貴人,跟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那時本就朝局混亂,災害連年,又逢北狄幾國入侵,南下各地叛亂,周元幾個兄弟都是些扶不起的阿鬥,作威作福,招惹民怨。
她有個三哥哥周競,矮個裡麵拔高個,倒是個好的,在南下平定戰亂時立了不少戰功,被狗急跳牆的李瀚破格提拔,德不配位,引起眾將不滿。
周競當時風頭無二,自然沒人敢說什麼,更有善於鑽營的混在他身邊,給他出謀劃策,侵吞底下人戰功,最後終於招致禍患,被人害死。
他死了,周元那個不講理的母親找她去鬨,她性格軟綿,懷著身孕,受了刺激,一屍兩命。
為此李瀚意誌消沉,但因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招致各家不滿,蕭淑妃聯合權宦發起政變。
這些事如同一場鬨劇。
最後她成了太後,整個國家卻已經千瘡百孔,內憂外患。
若不是戚戎在,恐怕早就亡國了。
陳柔絕不會讓李瀚再糾纏自己,夢中的事情還未發生,若是他好自為之,離她遠遠地,她便不與他計較,若是再糾纏她,定教他沒好果子吃。
“哎,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一道女聲遙遠傳來,陳柔幾人轉頭一看,正看到四個人抬著華麗的轎輦走來,寶蓋華亭,紗帷重重,一隻白嫩的手伸出來,向他們招了招手。
“陳四郎在這,還有五弟啊。”
陳柔看清了寶蓋下的宮裝婦人,其實無需觀看,聽見她的聲音,她的腦海裡竟自然浮現出了那人的身份。
——長樂公主李妤。
當今皇上隻有過一位盧皇後,盧皇後早亡,沒能留下一位皇子,隻得了一位皇女,如今中宮空懸,李妤這位嫡長公主的身份自是不同一般。
陳柔以前從來沒見過這位公主,現在卻能認得她,那個夢當真是非同一般。
唯獨有一點不一樣的是,夢中她來看打馬球的那一天,長樂公主李妤並未出現。
此時她卻十分突兀地出現在飛馳台。
從戚戎出現在馬球場上幫周玨贏得勝利,或者說,從陳柔在餛飩攤前遇見戚戎開始,後麵發生的事情,已經跟夢裡不一樣了。
哥哥還在,父親還在,戚戎也在……她不會走到夢裡的結局。
“見過公主殿下。”
幾人向長樂公主見禮。
長樂公主笑道:“這小公公方才是犯什麼錯了?”
李瀚連忙道:“皇姐,我們鬨著玩。”
陳柔不會給他麵子,直言道:“公主殿下,您且仔細看看,她是個小宮女。”
“原來是這樣啊。”長樂公主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她似笑非笑看向李瀚,“這小宮女瞧著模樣還算清秀,皇弟若是喜歡,大可收入房中,記上名字,可千萬莫學老三,做出些混不吝的荒唐事。”
“到讓外麵人看了笑話。”
“皇姐,這是誤會一場。”
長樂公主沒興趣聽他解釋,老五想娶陳家貴女,嗬,這事不成最好。
如今鬨出了這種事,她樂得看笑話。
管他什麼誤會不誤會,做實了的事情,那就是事實。
“你就是陳家七姑娘吧。”
長樂公主看向陳柔,見她穿著一身白衣男裝,像個俊秀的少年郎,與她之前所聽說的傾國絕色不太一樣,再來這打扮……
想起剛才下屬來報的事情,長樂公主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難不成剛在街上的……
是她?
若是如此,這位陳七姑娘倒與她所了解的極為不同。
長樂公主心念一轉,笑道:“今日我本想看一場馬球賽,不料竟是來晚了,卻也來得正是時候,眼下瞧著人都還在,不妨一同到我府上做客。”
“誰要是不來,那就是不給我這個公主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