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假裝沒聽懂他的意思,厚著臉皮道:“小侯爺,你騎著快馬帶我穿過長安城吧。”
戚戎瞪著她,慍怒道:“你怕是瘋了,若是被人看見,女兒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我可以戴麵紗。”陳柔指了指自己,“現在這副打扮,也沒人認得出我是陳家七姑娘。”
說罷,她可憐巴巴地低下頭,身體微微瑟縮,一雙姣好的杏眸低垂,盯著自己的腳尖,長而細密的鴉羽睫毛抖了下,語氣卑微又委屈:“我自小養在深閨,身體病弱,好不容易求得兄長答應我出門騎馬遊玩,以後這種機會,恐怕不再有了……”
說著說著,便泫然欲泣。
戚戎閉了閉眼睛,終是妥協道:“好。”
陳柔低頭,背脊輕顫,竭力抿著嘴,來掩飾不受控製的上揚嘴角。
幸好沒有笑出聲。
這家夥明顯對她不是心硬,而是嘴硬。
戚戎答應她後,陳柔得了便宜又賣乖,終於不再多話,老老實實跟在他背後,隻在戚戎挑馬的時候,主動說自己想騎馬廄裡那匹看起來最高最俊性子還野的大白馬。
戚戎抱胸看她。
陳柔一臉無辜看他的腰帶。
眼觀鼻,鼻觀心,人的野心是被慢慢養大的,不準再拿溫順小馬來敷衍她。
經過她的一番努力,終是騎上了自己“相中”的大白馬。
戚戎騎在前麵,陳柔坐在他身後,雙手小心翼翼地拽住他腰間的衣物。
陳柔不敢拽太多。
戚戎手牽韁繩,腰間彆著馬鞭,身體筆直,目視著前方,懶懶提醒道:“抱好。”
“啊?”
“你想摔下去嗎?”
“哦。”陳柔恍然回神,她猶豫地環抱住前麵少年的腰肢,一時之間,她的身體僵硬如木。
腦袋裡嗡嗡作響,一股熱騰騰的氣息直往她臉上冒,陳柔完全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裡。
卻在這時,身下的白馬已經開始向前奔馳,這滋味可跟之前慢吞吞的小馬完全不一樣。
太過顛簸,身體被拋上落下,陳柔再也顧不得其他,宛如抱住水中浮木,死死抱住他的腰。
感受到身後人的慌亂,戚戎嘴角一勾,在心中哼笑一聲。
害怕就下去。
他故意騎快了些。
駿馬奔馳太快,耳邊風大,陳柔隻感覺到四周的樹木在不斷向後退去,她抱著他的腰肢,兩人的身體貼得越來越緊。
除過一開始的緊張,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會摔下去後,陳柔睜開眼睛,膽子也越來越大。
甚至還有閒心想著——戚戎的腰好細。
至少比她哥哥要小一圈,摸起來硬邦邦的,繃得很緊,仔細探還能隱隱摸到一塊塊的紋理。
和她柔軟纖細軟綿綿的腰肢完全不一樣。
陳柔的身體徹底放鬆下來,她乾脆將自己的上半身貼在他的背上,臉頰也靠在他的脊梁上,方便擋風。
這樣的姿勢可謂是將她牢牢固定在馬背上,更沒有先前顛簸,身體無須僵硬,也不需要太用力。
卻在這時,戚戎猛然勒馬。
駿馬長嘶一聲停下。
“小侯爺,怎麼了?”
“你,抱緊——彆亂動。”戚戎的身體繃得筆直,他目視著前方,張嘴呼出一口氣,壓下微喘的呼吸,說話時的嗓音帶上了幾分沙啞。
陳柔“嗯”的應了一聲,得心應手抱住他的腰肢。
戚戎閉了閉眼睛,他戴上帷帽,驅使身下的馬繼續前行,長安城遙遙在望。
身邊的風這麼大,還能嗅到那一股不停往他鼻子鑽的梅香。
真是……要命了。
戚戎出示令牌帶她入城。
入了城後,馬速便慢了下來,陳柔抱緊他的腰,四周來往客旅不斷,沿街叫賣聲不絕,就……挺難為情的。
她的臉上儘是紅暈,幸虧此時戴了麵紗。
陳柔閉上眼睛,再也不敢四處張望。
眼前看不見東西之後,周圍的聲音都放大了數倍,觸覺也變得更加敏感,她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與戚戎身體的呼吸起伏,更是覺得有無數雙眼睛都落在他們倆人身上。
戚戎騎馬帶她去了一個人聲漸少的坊落,在一處民宅小樓前停下。
他先下了馬。
陳柔四處看了一眼,不知道這是哪一坊。
她也下了馬。
第一次騎了這麼久的快馬,下馬時雙腿有些承受不住,戚戎扶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