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嫁。◎
宮宴上一派富麗奢華,歌舞雅樂,金色的舞衣曼妙,宮女們捧著美酒佳肴魚貫而入。
今日操持宮宴的是四皇子的生母張貴妃,她最近好不春風得意。
二皇子失寵被命令在府中思過,謝德妃稱病不出門,如今在後宮中她一家獨大。
張貴妃難得有如此快活的時刻。
陳柔跟著府中的幾位夫人去見過張貴妃,張貴妃見了陳柔,倒是好笑地打量了她好幾眼,“你便是陳家的七姑娘?”
張貴妃知道這位陳相家的嫡女,賢妃跟他的兒子可是竭力在陛下麵前想法勸說,讓皇帝給五皇子與陳相家嫡女賜婚。
嗬。賢妃那女人還真是賊心不死,她以為五皇子能娶到陳相家的嫡女,李瀚就能跟四皇子爭嗎?
做夢!
“聽說你身子不好,往後應當在府中恪守本分才是,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是該尋覓個世家公子。”
……
陳柔與張貴妃聊了幾句,這位張貴妃對她很有敵意,說話夾槍帶棒的,陳柔也不與她計較,隻是左耳進,右耳出。
不知道今日的宮宴是否能見到戚戎。
她在宮宴上逡巡了一圈,仍舊沒能找到戚戎的影子,想來他今日並未進宮。
陳柔見到了當今聖上,皇帝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他穿著龍袍,高高坐在其上,一旁的張貴妃笑語嫣然,一派中宮作風,為皇帝添酒布菜。
陳柔在夢中是見過皇帝的,隻不過那時他要更加老態一些,如今見到還算精神的皇帝,陳柔才發現戚戎與他的舅舅當真有幾分相似之處。
隻是戚戎的容貌更像他的母親,又帶著少年男子的張揚銳利。
皇帝身上那一副儒雅的氣質,則更像是五皇子李瀚。
皇帝李晝在見到陳柔的時候,當真大吃了一驚,險些手中的筷子都要拿不穩了。
張貴妃在一旁道:“陛下,您怎麼了?”
意識到自己失態,李晝咳嗽了一聲,喚人來換了杯盞,還叫人給陳家的姑娘賞賜了荔枝。
宮宴結束,皇帝把陳獻叫到了身旁,說是要給陳七姑娘與五皇子李瀚賜婚。
“朕聽得賢妃所言,這兩孩子竟還有些個緣分。”
“瀚兒若是能娶到小七,朕甚感欣慰。”
“愛卿啊,咱倆今日也能做個親家。”
陳獻卻是躬身一拜,婉拒道:“阿柔年紀小,我這個做爹爹的還想留她個一兩年。”
李晝的臉上看不清喜怒,卻終究沒有下賜婚的聖旨。
“你又能留她多久?”
陳獻回到府中,便把陳柔叫到了自己的身旁,把今日皇帝險些賜婚的事情告訴陳柔。
“阿柔,你年紀不小了,你是爹爹的女兒,你是陳家的女兒,若你還未將終身大事定下,總歸是有些不懷好意的想要借機生事。”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爹爹和你兄長選了誰,你是知道的。”
“爹爹仔細考量過了,周煜他是個好的。”
“他若是一心待你,你……”
陳柔點了點頭,垂著眼眸道:“爹爹,請容女兒再考慮幾天。”
第二日,陳徴又帶著周煜來竹園下棋,陳柔為他二人煮了茶。
陳徴道:“小七,怎麼沒親手準備點心。”
陳柔笑了笑:“我叫人去落芳齋買了些。”
周煜落下一顆白子,溫柔地看向陳柔,他竟沒想到自己能有機會接觸陳府的七姑娘。
“陳七姑娘。”
“周公子。”陳柔點了點頭,給兩人添了茶後,便與兄長說自己明日想去城外的莊子小住兩日。
陳徴問她為什麼?
陳柔隻說:“昨日夢見了娘親,我想她了。”
第二日,陳柔便帶著人出了城,她的手中拿著一遝字條,上麵儘寫著四個字:安好,勿念。
陳柔暗罵戚戎這個混賬,難道每天擠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給她多寫幾個字嗎?
在城外行了一半的路程,陳柔帶著一部分人折回了長安城。
她借著戚戎的令牌去了他的侯府。
陳柔足足在侯府裡等了一天,直等到天黑了,才見到騎馬回府的戚戎。
如若不是侯府的管家派人去城外通知了小侯爺,戚戎今日還不一定回府。
陳柔見到了大半個月沒見的人,隻覺得戚戎瘦了,人更是黑了不少,他臉上的輪廓變得更加深邃銳利,一雙桃花眼中沒有絲毫溫情,還帶著一股未曾散去的凶狠殺意。
“偷跑出府,你還真大膽。”或許是這些時日每日訓話嗬斥為多,便是跟陳柔說話,那語氣卻並未有多少溫情。
“山不來就我,我便來就山。”陳柔走到他身旁去,正要抱住眼前的人,卻被他一手攔住了。
“我這一身汗味泥味兒,你可彆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