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以蘭學著阿青幼稚的語氣說話,把明燃逗的大笑。
——
訓練場,一位英姿勃發的少年靜靜凝視著靶心。
他的動作很標準,手指按上扳機,巨大的槍響縈繞在耳邊。
“砰砰砰砰”槍聲接連不斷,林月生抬起頭,目光冰冷地把槍扔到一邊,轉身離開。
一旁陪著訓練的工作人員急忙讓道,麵上恭恭敬敬,心裡卻雀躍道——
這尊小閻王終於不練啦!
這幾天林月生的心情非常不好,隻要有空餘時間,便會去靶場瘋狂練槍。
明明每次都能正中靶心,他卻依舊陰沉著臉。
他年級輕輕,性格卻不像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天真與活潑。
要麼沉默不語像尊雕像,要要麼渾身戾氣像個閻王。
尤其最近看人的眼神,令人心尖發顫,從頭到腳陣陣發寒。
沐蓮端著一盤水果,輕輕敲打林月生的房門。
她是個很細致的人,那些水果被她用小刀,切成各種各樣可愛的小動物,然後擺放在精致的水晶盤子裡。
如果小孩子看見了,一定會驚喜的叫出聲。
但很可惜,林月生不是小孩子。
“有什麼事情嗎?”林月生對沐蓮的態度很平淡。
不冷漠,但也絕不親熱。
沐蓮最近對他頻頻示好,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簡單。
一定要提高警惕。
那盤被忽視的水果,被放在林月生的書桌上,沐蓮道:“我聽管家說,你最近心情不好?是有什麼困難嗎?課程太緊張了?”
沐蓮輕輕掠起唇角,露出一個很美的笑容:“如果覺得太辛苦,我就去和啟昌說一說。讓他給你放幾天假,好嗎?”
“不用,多謝好意。”林月生語氣淡淡,從書架抽出一本書,低頭。
過了很久,他發現沐蓮還沒有走。
他抬頭皺眉:“還有什麼事情嗎?”
沐蓮走到窗前,她的身材很好,尤其穿上旗袍後更顯婀娜多姿。
霍啟昌曾經說過,最喜歡沐蓮穿旗袍的樣子,所以沐蓮的衣櫃常年被各式各樣漂亮的旗袍占據。
她低頭看著陽台那一片已經凋謝枯萎的玫瑰花,輕聲道:“你最近總讓人買來很多漂亮的玫瑰,原來,就是堆在牆角讓它們自生自滅嗎?好可憐的玫瑰。”
“如果喜歡它們,為什麼不種進院子裡呢?我最近準備修整花園,需要幫你種些嗎?”
林月生翻書的手頓住,蹙眉道:“你管得太多了。”
沐蓮又笑道:“那隻古靈精怪的小橘貓呢,它不是總與你形影不離,怎麼現在不見蹤影?”
不提橘貓還好,一提起橘貓,林月生表情瞬間變得怪異。
自從發生了那場“意外”後,明燃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出現。
第一天林月生覺得明燃可能是害羞,但接連幾天不出現,林月生就很生氣了。
林月生壓著火氣,低聲道:“出去玩,還沒回家。”
“那麼小的東西,卻敢在刑堂裡用命護著你,是隻忠心勇敢的好貓。”
“但那小東西似乎很調皮呢,這可不是件好事。”
“月生。”沐蓮突然凝視林月生,語氣幽幽:“如果你真的在意一樣東西呢,就要牢牢攥在手心,控製住它,彆給它任何逃跑的機會。”
沐蓮撫上林月生的肩膀:“必要的時候,給它些小教訓,然後再給些甜頭。讓它知道,主人是誰,家在哪,什麼時候該走,又該什麼時候回來…”
沐蓮話音未落,手便被林月生打開。
林月生眼中藏著怒氣,語氣森冷:“你廢話太多。”
“出去。”林月生下了逐客令。
沐蓮捂嘴輕笑,手指勾了勾鬢角的黑色發絲,轉身離開了房間。
夜裡,霍啟昌把林月生叫到書房。
柯家派人送來請柬,邀請霍家人參加柯老柯興文的八十大壽。
霍雲鶴身體不好,不適合參加那種喧鬨的聚會。霍雲嘉自上次刑堂被林月生抽一鞭子後,便一直在荊家養傷,最近一直沒音訊,霍啟昌也沒管。
所以這件事,就落在了林月生的頭上。
霍啟昌拿著鋼筆,低頭在飛快簽署文件,漫不經心道:“海島開發的那個項目,柯家做出很大貢獻,去的時候替我跟柯老問聲好。”
“禮物管家已經備下,明天打扮的精神些,彆總穿的像個毛頭小子!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一手握槍一手抱著女人了。”
林月生嗯了一聲。
霍啟昌抬頭瞥了他一眼,笑罵道:“幼稚的小鬼。”
——
柯老的壽宴舉辦在一個豪華酒店,現場有數不儘的賓客和記者。
當霍家的車出現在酒店門口時,瞬間引起了轟動。
能讓霍家人到場,這壽宴的含金量瞬間提升。
車門打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掃射過去。
一位模樣俊美,身穿銀灰色西裝的少年人彎腰走出來。
那少年年紀輕輕,氣場卻很強大。當他踩著紅地毯走進大廳時,整個會場都鴉雀無聲。
柯老親自出來接待:“這位就是三少爺吧,請上座!”
聽說來人是霍家那位外姓三少爺,眾人的眼光異樣,有的開始低聲竊竊私語。
“霍家派一個外姓人來,是覺得柯老壽宴,不配讓真正的霍家人出席嗎?”
“傻瓜,你懂什麼!你看柯老對那少年的態度,就知道這人在霍家地位不低!”
林月生親自送上賀禮,並把霍啟昌的話帶給柯老。並親口告訴他,霍家與柯家,友誼長存。
柯老聽後頓時一陣激動,布滿滄桑的眼睛險些閃爍出淚花。
正經事都談完後,柯老派人好生侍奉林月生,他去招待其他賓客。
而林月生卻將那些人都打發走,準備轉悠幾圈後便離開。
林月生從侍者那接過一杯度數不高的果酒,低頭抿了一口感覺十分難喝,然後丟到一邊。
這時,迎麵走來一位留著波浪長發的美女。
她是柯興文的親孫女,剛從國外回來,目前正在柯家公司當經理。
“這款酒很受歡迎的,你竟然不喜歡。”柯安琪笑著坐在林月生身邊,雙腿微微擺到一側,剛好能從裙角露出雪白瑩潤的腿。
林月生不著痕跡的挪開一些,他可不想被媒體拍到,然後胡亂瞎寫。
他冷淡道:“我口味特殊。”
柯安琪很不淑女的聳肩:“說實話,其實我也不喜歡!”然後她對林月生吐了吐舌頭。
時間差不多了,林月生低頭看表,起身準備離開。
柯安琪本想與林月生多聊幾句,說實話,這種冷漠禁欲型的男人,非常對她的胃口。
以她多年經驗,這類人一旦上了床,肯定會摘掉虛假的紳士麵具,變成不知節製的野獸。
柯安琪上下打量林月生,看他寬闊的肩膀,看他精瘦卻充滿爆發力的腰。
她突然覺得自己今天虧大了。
算了,霍家人得罪不起,宴會結束去酒吧玩吧。
柯安琪滿心失望地想。
正當柯安琪準備離開時,卻發現,林月生竟然又坐了回來!
“你…不走了?”柯安琪挑眉問他。
林月生低頭扶額,拇指在太陽穴處用力揉動。剛才起身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眩暈。
沒過幾秒鐘,林月生便覺得喉嚨發緊,剛剛喝下的那口酒似乎在血液裡沸騰起來。
他突然反應過來,或許不是那酒的味道難喝,而是有人在裡麵放了特殊的東西。
來參加宴會的,都是記者和有頭有臉的人…林月生眼神瞬間變得陰鷙恐怖,這是有人要將他的軍啊!
“你沒事吧?”柯安琪是情場老手,她一眼就看出林月生出了問題。
這對她來說倒是個好機會,這小子成年了吧?柯安琪心癢癢的。
柯安琪輕柔的手撫過,讓林月生如觸電般整個人都沸騰起來,但那一身嗆人香水味卻讓他厭惡!
“滾開!”
林月生語氣冰冷,眼神帶著濃濃的警告。似乎隻要柯安琪靠近一步,就會被淩遲處死。
柯安琪指尖一顫,馬上收回自己的手。
惹不起惹不起!
柯安琪撫著被嚇得砰砰跳的小心臟,決定以後離霍家人都遠一點!
還好那酒隻喝了一口,林月生並沒喪失行動力。
他伸手扯了扯領帶,領口微開,周身立刻散發出一種,與往日淡漠完全相反的性感。
他極力克製自己控製自己,像個沒事人一樣,疾步走離會場。但此時此刻,他卻像一個行走著的荷爾蒙,即便努力降低存在感,仍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嗨帥哥,有時間一起喝杯酒嗎?”有人擋住在林月生麵前。
如果林月生帶著槍,他恨不得馬上掏出來,崩了麵前人的頭!
但同時,卻突然又有人擋在他麵前——
那人聲音清朗的拒絕道:“沒時間,這位帥哥現在要跟我回家!”
“你是誰啊?”
“我是他的好朋友。”
“帥哥,他是你朋友嗎?”
在這種場合,穿著T恤短褲,還帶著棒球帽,太搞笑了吧!
這種人會是三少爺的好朋友?他才不信。
明燃表情無語,心想你那毫不掩飾的眼神,真的惡心到我了。
他握住林月生的手,發現對方的手非常燙,好像火爐一樣。
“喂,願不願意跟我走?”
林月生的喉嚨像被火燒,他難受極了,發出的聲音低沉嘶啞:“你現在要我去死…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