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祖來跟著小二來到了雅間,他就正如同正常的客人,點了酒菜以後,就讓小二離開了。蒙虎將房間門關上,不解地看向秦祖來,說道:“少卿大人,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啊?大人難道是餓了嗎?”他很不理解,不是說要坐等好戲收尾嗎?怎麼跑到酒樓吃飯呢?秦祖來笑了笑,也沒解釋。他說道:“去,將窗戶給打開,你就會明白了。”蒙虎連忙將窗戶打開,目光向外看去,這時,他便發現遠處似乎有些混亂。一些百姓正在向道路兩旁跑去,並且還有官兵不斷的向那裡衝去。殺哄聲,這裡也能夠聽到一些。“這……這是……”蒙虎連忙看向了秦祖來。秦祖來也來到了窗邊,微風拂麵,帶來了一絲涼爽之意。秦祖來笑了笑,看向對麵的街道,抬起手指向前方,說道:“刑部大牢就在那裡,距離我們這裡不過三條街的距離。”“而這個距離,說遠不算太遠,在這裡,可以清楚地知曉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說近,也不算太近,因為不會被人第一時間懷疑,畢竟在更加近處,還有倆座酒樓,比這裡視線更好。”“所以……”他嘴角微微揚起,輕輕一笑道:“如果說,北鬥會這次行動的掌控者,要現場指揮的話,那麼這裡,絕對是一個最佳的選擇了。”“什麼?!”蒙虎聽到秦祖來的話,不由得猛得瞪大眼睛。他看向秦祖來,忍不住說道:“少卿大人的意思是說,這座酒樓裡麵,藏有北鬥會這次行動的領頭人?”其他的兵家人聞言,也都是心中一驚。他們頓時小心警惕的看向四周。秦祖來笑了笑,說道:“彆緊張,若是北鬥會的人真的藏身這裡,那頂多也就是天權杜楚客,開陽鄭詢那種頭腦的人。”“說笨自然不會笨,但是說有多聰明,那也未必。”“他們,還算計不到本官的行動和計劃。”蒙虎這下子,徹底蒙了。他不明白秦祖來這句話的意思。他說道:“少卿大人的意思是說……這裡,究竟是有北鬥會的人,還是沒有啊?”秦祖來搖了搖頭,“本官也不確定,不過要是本官所料不錯,這次是北鬥會斷尾行動的話,那就應該是有的。”“斷尾行動?!”蒙虎萌萌噠。什麼叫做斷尾行動啊?秦祖來眯了眯眼睛,說道:“有一種動物叫做壁虎,壁虎遇到危險時,若是尾巴被抓住了,那就會毫不遲疑地斷掉自己的尾巴,從而逃生。”“北鬥會這次,或許,也想要斷掉尾巴。”“隻是不知道,他們想要斷掉的尾巴,除了韓德之外,還有誰呢?”還有一些話,秦祖來沒有說。那就是,一旦是被壁虎斷尾了,再想抓住壁虎,那就難上加難了。而這一次,北鬥會也是一樣!斷掉的,也許就是韓德這種被利用的尾巴。而一旦被這些家夥斷掉了,那麼北鬥會的線索,或許就會徹底斷絕了。所以,這尾巴,可絕對不能夠讓他說斷就斷。那遠處的刑部大牢裡麵,戰鬥還在發生著。從這裡便能夠看出,這次去劫獄的人不少,就算是朝廷的人,竟然也一時半會兒無法將其全部誅殺。就是不知道韓德,最後究竟是能平安度過此劫,還是必死無疑了。“少卿大人,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呢?”蒙虎忍不住問道。秦祖來眯了眯眼睛,淡淡道:“等!”“等?等什麼?!”蒙虎一愣。咚咚咚!!而就在這個時候,緊閉的雅間大門,突然被人敲響了。猛虎等一眾兵家人,臉色徹底的緊張了起來。他們紛紛拔出武器,目光銳利的地盯著門口。而秦祖來卻是笑了一聲,他說到道:“彆緊張,這就是本官要等的人了,他來了……”蒙虎等人聽到秦祖來的話,心中不由得一動。少卿大人,說要等的人來了?他……是誰啊?他們連忙向門口看去。秦祖來笑著說道:“開門吧,彆擔心,一切都在本官的掌控之中。”蒙虎自然不會忤逆秦祖來的命令,直接給一個兵家子弟使得個眼色,兵家子弟便連忙去打開了門。而後門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映入眼簾。“盧十三?”蒙虎一愣,抬頭說道:“怎麼會是你?”盧十三輕笑一聲,緩步走進了房間內,他笑道:“怎麼就不會是我呢?身為少卿大人的貼心小跟班,少卿大人去了藍田縣,本官都沒有跟去,你難道就沒有覺得有問題嗎?”蒙虎怔了一下,嘟噥道:“我還以為我來了,你失寵了,被打入冷宮了呢。”盧十三:“……”秦祖來也是眼皮一跳,這怎麼就兩個活寶手下呢?蒙虎見兩人都是神色不善地看著自己,連忙縮了下腦袋,找個角落蹲在那裡畫圈圈呢。秦祖來對這個家夥也是無可奈何了。他搖了搖頭,看向盧十三,問道:“怎麼樣,可有收獲?”盧十三微微點頭,神色也認真了起來。他說道:“在大理寺衙門時,下官明白了少卿大人給下官的暗示,便去找了京兆伊韓大人,讓他替下官留意一下附近的幾家酒樓。”“結果這座酒樓裡麵,有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雖然他們有的經過了偽裝,有的找到了借口,但是過來這裡卻是事實。”他看向秦祖來,說道:“其中一人,乃是戶部的侍郎,掌控錢糧。他以家族聚會為理由,就在我們的樓上。”“而另外一人,則是禮部尚書趙文凱,此時,他正以我們在同一個樓層,不過是靠在邊上的那個位置,與我們還間隔著好幾個房間。”秦祖來聞言,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戶部侍郎,財政大臣,職權雖低,權利卻很大。”“禮部尚書,官職不低,但是權力範圍不大,實權卻低。”他笑了笑,說道:“瞧瞧,還真是兩個對立的情況啊。”“一種,權力大過官職,覺得自己的權利,隻是一個四品小官,太配不上自己的身份了,所以心中便滋生的野心。”“而另一個,則是地位不低,但是看其他幾戶尚書,要麼管錢,要麼管兵,要麼管法。”“要麼管升遷任用,再不濟的,也能夠督造堤壩,建造城池,留了極佳的名聲。”“可是他呢?”秦祖來淡淡道:“身為一部尚書,卻隻能記祭祭天,管管祖宗祠堂,難得有科舉的任務,還得被吏部給架空了,這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覺得自己委屈,所以心有不滿,不甘心啊。”朝廷六部,各有各的職權和任務範圍。雖然說六部都是平起平坐,屬於同級,但是誰都知道,不可能是真的平級的。管錢的,管兵的,那就是要高人一等的。管官員升遷考核的,自然也是備受巴結。要說誰存在感最弱,話語權最弱……那自然就是吏部了。所以吏部尚書不滿黑化,秦祖來也不覺得有些意外。“一個覺得地位對不起自己的權利,一個覺得權利對不起自己的地位,他們覺得不公平,所以便要逆天而行,自己創造公平。”他笑著說道:“看來今天這酒樓,還真的是格外熱鬨了。”“兩個壯誌難酬的人,同時出現在治理,而且瞧見遠處刑部大牢的混亂了,也都無一人離去,就真的是不讓人多想了啊。”也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眾人心中都是一驚。結果隻是小二的聲音,小二將秦祖來點好的酒菜端了過來,然後便識趣的離開了。秦祖來坐了下去,笑著說道:“你們都彆站著了,累了一天了,此等好戲上演,一邊吃一邊看,這才舒坦。”說著,他便拿起筷子,果真吃了起來。盧十三和蒙虎等人也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見狀,自然不會不好意思,直接坐下,和秦祖來吃了起來。盧十三看向秦祖來,問道:“少卿大人,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這兩個人直接抓了嗎?”“可他們目前隻是在酒樓裡吃飯,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行動啊,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們真的就有問題。”秦祖來笑了笑,說道:“沒有證據自然是不能夠做的,不過既然他們今日會出現在這裡,那就表明,北鬥會已經是要斷尾了。”“北鬥會已然是想要,借助我們的手除掉他們了。”“既然這樣,那麼本官相信,遲早線索就會自己送上門的。”盧十三心中一驚,不由的看向秦祖來,說道:“少卿大人的意思是說……那兩人今日來此,都是被北鬥會算計的?他們已經被北鬥會給放棄了?”蒙虎等人也都看向了秦祖來。他們嘴上還叼著菜葉子都看起來十分的滑稽。秦祖來笑了一聲,慢悠悠的邊吃邊說,“這沒什麼值得意外的。”“北鬥會之前的行動,雖然說都是以天權、開陽他們自己為主,但是其他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出過力。”“而隻要他們出過手,就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所以本官手中,其實已經掌握了一些東西了,而本官相信北鬥會那真正的掌握者,也定然意識到這些了。”“故此這個時候,再留著那些家夥,也許就會成為本官,順藤摸瓜找到北鬥會的威脅……”他頓了一下,目光一閃,冷笑道:“所以,以北鬥會掌控者那冷血又謹慎的性格,放棄他們,這沒什麼好意外的。”“正所謂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既然他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那麼就最後一次榨乾他們的價值,然後放棄他們就可以了。”“故此,這兩人,今日會出現在這裡,就肯定是中了北鬥會的算計了,他們或許以為自己隻是冷眼的看著事態的發展,確定計劃是否能順利實施。”“可是他們又哪裡知道,在他們踏上這座酒樓的那一刻起,他們今日,就已經是走不出去了。”“就算是本官沒有來這裡,北鬥會……也不會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活著離開的。”盧十三等人聽到秦祖來的話,心裡都忍不住的有些發涼。蒙虎更是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聽著這冷血陰險的算計,他覺得飯菜都不香了。他忍不住說道:“北鬥會,當真是太恐怖了,這樣的組織,絕對不能夠讓他們活下去。”秦祖來笑道:“當然不能容忍他們肆意妄為下去了。”盧十三皺眉問道:“那麼少卿大人,我們真的就要中北鬥會的計,按照他們所想的那樣,解決那兩個北鬥會的成員嗎?”眾人也都看向了秦祖來。他們覺得很是憋屈,哪怕他們知道一切都在秦祖來的算計中,可是讓北鬥輝得逞了,還是覺得憋屈。秦祖來目光掃過眾人,見眾人那眼巴巴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你們都不願意被北鬥會當槍,本官又豈能會願意?”“而且本官今日設下了這麼一個局,也不是為了讓北鬥會得逞的。”盧十三說道:“那……那我們放了那兩個人嗎?”“放?怎麼可能放?到嘴的鴨子,還能讓他們跑了嗎?”秦祖來笑道。盧十三頓時不明白了。解決這兩個人吧?中了北鬥會的計了。放了呢,又讓他們逍遙法外了。那要怎麼辦呢?他說道:“少卿大人,你就彆賣關子了,下官的腦子跟不上啊。”蒙虎等人也都連忙點頭,真的是跟不上了。秦祖來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揚起。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人,要解決,這些家夥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了,絕對是不能夠放過。”“但是,也不能夠讓北鬥會得逞,所以,人,我們要解決。”“但是,人,也要留下來,而且要更進一步,成為北鬥會真正的核心!”“什麼?!”盧十三等人直接聽蒙圈。人要抓,但是也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