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蠢,先是派人來酒樓,故意解決他的不在場證明問題。
然後殺人,也利用他豐富的辦案經驗,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這如果是蠢,那就沒有不蠢的了。
隻是很可惜,他遇到了少卿大人。
一個無論破案能力,聰明才智,都完全碾壓房默存在的恐怖妖孽。
使得房默這個完美的犯罪,終究是被秦祖來用騙術給破了。
不能不說,房默是真的倒黴!
他遇到任何其他人,都不會有今日的結果。
河間王李孝恭不由得感歎了一聲,他看向秦祖來,忍不住讚歎道:“秦少卿,之前本官隻聽聞你的本事,今日之間,方知什麼叫名副其實啊!”
秦祖來輕輕一笑,“為了斷案,讓河間王殿下跑了一趟,還望河間王殿下能理解。”
李孝恭笑著點頭,“破案重要,本王不過是走一趟罷了,今日能親眼看到你這麼精彩的斷案,也值了。”
秦祖來想了想,說道:“河間王殿下,下官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什麼問題?說吧,若是我知道,肯定告訴你。”
“殿下可知道錢明,為何要見殿下?而且還是就在房默之後?”
李孝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本王也不清楚,按理說,我們在兵部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若是想和本王說什麼,在兵部就可以直接說了。”
“所以,單獨找本王見麵,本王其實也有些疑惑,不過怎麼說也是同僚,而且關係還算不錯,所以他找本王,本王也就沒有拒絕。”
秦祖來問道:“他請殿下時,未曾說過理由嗎?”
河間王搖了搖頭。
秦祖來眯了眯眼睛,旋即微微點頭,“好,下官知道了。”
李孝恭看向秦祖來,問道:“秦少卿,你剛剛說房默是什麼北鬥會的洞明,這是真的嗎?”
韓敏聞言,也支起了耳朵。
秦祖來也沒隱瞞,微微點頭,“沒錯。”
“我有準確情報,這次收買錢明,出賣秦力情報給吐穀渾天網的人,就是北鬥會極其神秘的隱星洞明。”
“而洞明知曉錢明,難以直接收買,所以就從錢明的娘子助手,並且還是十分準確,一下子就擊中了錢明娘子的弱點。”
“能做到這樣的,非是十分了解錢明和他娘子的人不可!”
“錢明娘子虛榮心極強,受不了沒錢的苦日子,而錢明,又十分的寵他娘子,所以隻要拿捏住了他的娘子,錢明必定低頭!”
“這種情況,若不是了解他們的人,絕對不會知道這些秘密的,所以本官當時就懷疑,洞明極有可能是錢明和他夫人都很熟悉的熟人。”
“後來錢明知曉此事後,與洞明接觸了一次,就不再讓他的娘子參與其中,很明顯,他是為了保護他的娘子。”
秦祖來看向李孝恭,說道:“一般情況下,他娘子隻算是一個中間人,什麼都不懂,又能有什麼危險?”
“所以,錢明這般謹慎,便符合了本關之前的推斷。”
“那就是,洞明是錢明的熟人,錢明和洞明接觸過後,就發現了洞明真正的身份。”
“而這個熟人,錢明夫人也可能很熟悉,所以錢明怕他夫人在接觸中,也會發現洞明的身份。”
“和北鬥會的錘子接觸,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的身份,那就很可能被滅口!”
秦祖來笑了笑,“故此,錢明的這一係列行動,便算是間接證明了本官的推測!”
“而今日,錢明密會房默,本官猜測,或許就和秦力的死有關,也許是錢明怕了,也許是錢明承受不住心裡的自責了,也許是其他原因,總之……”
“應該是直接說出房默,就是洞明的身份了。”
“房默因此而有了殺意,畢竟對洞明來說,身份一旦被他人知曉,就是最大的潛在危險,這樣,才讓錢明被殺!”
說到這裡,秦祖來又看向李孝恭,說道:“而且錢明為何要私下裡見河間王殿下,為何是在房默之後,本官也有一些猜測。”
李孝溝眸光閃了一下,忙問道:“什麼猜測?”
秦祖來說道:“本官想,錢明和房默見麵,是為了攤牌的,若是房默同意了他的條件,那他應該會繼續為房默保密,可若是房默不同意,那就是徹底撕破臉了。”
“他擔心會被報複,所以很可能,直接就像殿下你說明實情了,這樣的話,他可能會死,但他的娘子,應該會因為他的主動招供,並且提供了北鬥會洞明的線索,可以免除死罪。”
“他,是為了他娘子的後路啊。”
李孝恭聞言,仔細想了想,然後不由得感歎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這麼一聽少卿大人解釋,本王徹底明白了,這錢明,是江本王當成最後的底牌了。”
“隻是很可惜,他沒有料到,房默根本就沒給他見本王的機會。”
秦祖來也是感慨的點了點頭。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老天,都不願給他那樣的機會。
與狼共舞,在決定的那一刻起,就該有被狼隨時咬死的覺悟了。
一旁的錢明妻子,聽到錢明今日是為她的後路而被殺的,嗚咽聲更重。
她真的後悔了。
隻可惜,一切都已經遲了。
秦祖來一擺手,說道:“將錢明屍體帶下去吧。”
案子破了,屍首留在這裡也沒用了。
就這樣,錢明的屍首被帶走了,錢明的妻子也被帶走了。
等待他們的,是大唐律法。
“少卿大人。”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兵家人跑了過來,他臉色有些不好,說道:“少卿大人,我們埋伏在酒樓下麵,見房默逃出去,就直接用漁網將他給困住了。”
“本來,我們已經抓住他了,可誰知道,就在那時,忽然有暗箭射了過來,竟然……竟然直接殺了房默。”
“我們雖然派人去追,可卻什麼都沒發現。”
他一臉的自責,說道:“我們辜負了少卿大人的信任,導致重要的案犯被殺,求少卿大人嚴懲。”
韓敏和蒙虎聞言,臉色都是一變。
李孝恭也是眼眸微眯。
而秦祖來,卻並沒有一點氣惱。
他隻是拍了拍這人的肩膀,說道:“死就死了吧,現在不死,過幾日定罪了,也遲早要死。”
“而且這些家夥一個個都狡猾的厲害,就算抓住了,也未必能問出什麼來,甚至問出來的,可能都是他們故意欺騙我們的話。”
“戰爭即將到來,我們沒時間和他們在這裡玩心思。”
“不過,你們這次的確是大意了,吃過這次虧,希望你們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要記住,你們的敵人都是這世上最殘忍,最無情,最狡詐的人,對他們必須時時刻刻皆有警惕,必須時時刻刻都小心謹慎才行。”
兵家人連忙點頭。
“小懲大誡,這樣你們也長長記性吧,那就扣你們半個月俸祿,銘記今日之錯,他日不再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