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兩麵夾擊之下,等待吐穀渾的,隻有滅亡一個結果。這也是大唐在蟄伏幾年後,第一次展露獠牙,而這次獠牙一亮出,定會震動四方諸國的。大唐蟄伏的太久了,以至於很多國家,都忘記了大唐是一頭雄獅了。這一次吐穀渾滅亡,會讓所有國家知道……大唐這頭雄獅,是不能覬覦,不能夠欺辱,不能得罪的!否則,吐穀渾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就這樣,大軍前行,轉眼間,兩天過去了。這一日,夜晚。唐軍軍營。此時子時已過,正是人一夜之中最困倦的時候。軍營裡,除了巡邏的將士外,其他人員都已經休息了。整個軍營,十分的寂靜。大軍還未抵達邊境,仍處在大唐境內,所以安全是無虞的,故此李世民也沒安排太的人守夜,而是讓將士們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到了邊境,到了前線後,就未必有這樣安穩休息的機會了。月牙掛在天上,偶爾有一些雲彩飄過,使得下方的軍營處於陰影之中。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從一個軍營裡掠出,他穿著夜行衣,躲藏在營帳的陰影中,躲避著那些巡邏將士。等巡邏的將士離開後,他便迅速到了下一個營帳的陰影裡,就這樣,不斷向軍營的邊緣靠近。唐軍的軍營是搭建在樹林旁的,隻要到了邊緣,就可以迅速衝進樹林裡,而在夜色下,樹林就是最好的隱匿身影的地方。這個身影速度極快,動作也十分靈巧,看得出來,潛行的功夫是一流的。從營帳到邊緣,也沒有引起任何一個人的注意。然後眾人終於到了軍營的邊緣處。他看著邊緣那裡守著的兩個打盹的將士,眼眸眯了一下,忽然就衝了過去。腳尖點著地麵,竟然如同一隻野貓一樣踩在地上,絲毫聲音都沒有。直接從這兩個打盹的將士中間,就這樣大膽的向外衝去。而就在這時,另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附近的陰影裡,他看到那道身影走到兩個打盹的將士中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撿起一塊石頭,就要猛然扔過去。隻要石頭砸中那兩個將士,他們定然會醒。然後就定然會發現這個黑衣人。到那時……就有意思了。他眼中冷笑一閃,就要扔下石頭。刷!可就在他抬起手,剛要扔飛石頭的時候,忽然間……一隻手,陡然從他身後衝出,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因為這隻手出現的太突然了,以至於這個人完全沒有發覺。他的瞳孔一縮,臉色陡然一變,可還未發出什麼聲音,就有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直接將他拖走了。片刻後,秦祖來緩步走了出來。他目光看向軍營邊緣處,便見剛剛那個黑衣人,此時已經消失了。秦祖來目光閃爍了一下。而這時,那兩個剛剛還打盹的將士,雙眼忽然睜開了,他們看向秦祖來所在的方向。秦祖來向他們豎起了大拇指。這兩人頓時呲牙一笑,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又打起了盹。陸清轉身,向自己的營帳走去。一邊走,一邊感慨不已。這宇文成都果然如自己所料,他壓根就沒想幫北辰完成任務。甚至還想在這時,就戳穿隱元的身份,將隱元給弄死。剛剛那個黑衣人,絕對是隱元派出去的,肯定是給吐穀渾傳遞唐軍的情報了,然後讓吐穀渾設下陷阱和埋伏,好讓計劃順利實施。若不是自己,宇文成都派的人,就直接會讓演員的計劃失敗了。到時候隱元身份便有曝光的危險。而北辰的計劃,也就徹底夭折了。想到這裡,秦祖來覺得北辰真的應該感謝自己,他們的計劃,還得自己幫襯著才能完成。自己真是一個大好人,陸青都感動了。古往今來,也沒第二個人和自己一樣,還為敵人操碎了心吧?秦祖來輕笑了一聲。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皎潔的月光。隱元的情報已經傳出去了。吐穀渾必定會相信他的話。這樣的話,自己應該準備一下了。大幕已經拉開了。李二之死,也該提上議程了。所以……該讓李二怎麼死呢?抹脖子,捅肚子,刺心口,還是乾脆呢腦袋砍下來?這是個問題。翌日,清晨。唐軍軍營裡,一個營帳前,有聲音響了起來:“主人。”營帳內的人淡淡道:“怎麼了?”“主人,阿二昨晚離開後,便再未歸來。”營帳內的人聞言,眼眸頓時眯了起來。他沉吟了片刻,旋即笑了一聲:“看來我是小看隱元的手段了,原本以為隱元就是個蠢貨,現在看來,他倒是有些手段。”外麵的人說道:“那我們需要告訴其他人,我們的人失蹤了嗎?”“不必。”宇文成都站了起來,走出營帳。外麵的人看到他,連忙向他躬身一拜。宇文成都看著正在齊聚的大軍,淡淡道:“現在我們以低調為主,不要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情,讓其他人注意到我們。”“那隱元那裡?”“隱元?”宇文成都平靜道:“既然消息傳出去了,那我們也就沒辦法了,不過李世民隻要還沒死,我們就還有機會。”“而且彆忘了,秦祖來可還在大軍裡呢,隱元這樣做,秦祖來未必察覺不到……就算他察覺不到……”宇文成都嘴角微微揚起:“不還有我們呢嗎?找個機會,想辦法透露一些有人要害李世民的消息給秦祖來,秦祖來不知道也就罷了,隻要知道了……我想,找出隱元,也是遲早的事情。”周圍心腹頓時點頭,而這時,他們看到一個人龍行虎步走來了。隔著老遠,就能聽到程咬金粗獷的笑聲:“陛下召見我們,彆遲了。”宇文成都直接揮手笑道:“好,我馬上過去。”他笑著看向程咬金,聲音確是壓低說道:“都注意些,我們的大業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了,你們平常都遠離秦祖來,秦祖來此人頭腦太過可怕,小心被他發現你們的異常。”“再堅持幾日,等我們返回長安後,一切……就將徹底結束了。”心腹們連忙點頭稱是。宇文成都微微點頭,然後就大笑著向程咬金走去,兩人勾肩搭背,笑著向中軍大帳走去…………時間一晃,三天時間過去了。此時,大唐皇都,長安。一個十分豪奢的莊園內。一個男子,正在河邊釣著魚。旁邊的魚簍裡,一條條金色的鯉魚,在裡麵動彈不得。魚竿一動,男子用力一挑,一條金魚,再度被他掉了出來。他笑了一聲,說道:“都說鯉魚越過龍門就會化龍,那我今日,可真是滅了不少的龍了。旁邊一個灰袍老者聞言,連忙陪著笑:“主子馬上就會坐擁江山,成為唯一的一條真龍,所以那些假龍,死了也是應該的。”“哈哈哈。”男子大笑了幾聲,心情很不錯。他抬起手,老者連忙遞來一塊絲綢手帕。男子擦了擦手,說道:“前麵有消息來了嗎?”灰袍老者連忙點頭,說道:“來消息了,隱元已經派人將情報送去吐穀渾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主子這次可以放心了。”男子伸了一個懶腰,淡淡道:“本來我的計劃就是天衣無縫的,為了這個計劃,我隱忍了數年,準備了數年,自然放心。他站了起來,隨手將貴重的手帕扔在一旁,看著魚簍裡那些半死不活的金色鯉魚,一腳就將魚簍踢飛了。她轉身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既然隱元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那後麵,問題就不大了。”“我們,也該開始行動了。”灰袍老者看向男子。男子說道:“首先,去讓太子重病吧,太子重病,才能將權力移交出去,我們也能合情合理的接替他。”“然後,同時傳消息回去,我們在外這麼久了,也該回皇宮了,告訴宮裡的人,準備好,等待我回去。”灰袍老者連忙點頭,這一刻,沉浮了大半生的他,竟然有些激動,有些熱血沸騰。他忍不住向男子躬身拜去:“主子,萬歲!”……當夜。京兆尹衙門。韓敏在自己的辦公房內,不斷的踱著步。他臉色陰晴不定,臉色有些發慌。長安,開始有些亂了。他本以為長安的亂,會循序漸進的。會給他一些準備的。可誰成想,竟然是忽然間的亂了。午後時分,代替李世民監國的太子李承乾,忽然重病的了。東宮有消息傳出,說李承突然染了重病,幾個太醫去了東宮了,一直都沒有出來,聽說是束手無策。所以長安現在,一時無主了。然後就在這時,僅僅是一個下午,長安就發生了三起命案,命案真凶直指當朝三個大臣。刑部尚書李逍遙!宰相房玄齡!還有諫議大夫魏征!而且是鐵證如山。大理寺住秦祖來不在,刑部尚書蕭瑀又是案犯之一,禦史台魏征也被抓了,三司機構徹底癱瘓,所以所有重擔,都壓在了自己身上。證據在那裡,韓敏沒有辦法,不能不管,所以暫時收押了他們。現在這三位大佬就暫時被關在京兆尹大牢呢。韓敏一想起這事來,就感覺心慌。他真的怕被這三位大佬給記恨。可他也沒辦法啊!一日之間,太子李承乾重病,李二留下輔佐李承乾的三位大臣相繼被抓,要說這事沒問題,傻子都不信。所以韓敏知道,無論是太子重病,還是這三個案子,都絕對有大問題。長安,亂象已顯了。而這還僅僅是一天之內發生的,那明天呢?後天呢?會發生什麼事?韓敏已經不敢想了。他覺得少卿大人真的是太瞧得起自己了,自己已經要頂不住了。“怎麼辦?怎麼辦?”韓敏你現在就如同是熱鍋上的螞蟻,真的有些慌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些大佬都完了,自己一個小嘍囉,能做什麼啊?忽然間,韓穎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少卿大人不是給了我三個錦囊嗎?”秦祖來臨走時,給了韓敏三個錦囊,讓韓敏不知道該如何做時,就打開。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茫然不知所措了。韓敏沒遲疑,連忙拿出了那三個錦囊,然後找到了寫有“甲”字的錦囊。“少卿大人,下官現在隻能靠到你了。”韓敏祈禱了一聲,然後迅速打開了錦囊,便見裡麵有一張紙。將紙張拿出來,打開紙張,韓敏目光迅速向上麵看去。“這……”忽然間,他雙眼猛的一瞪,臉上頓時露出了無比震驚的神情。看著紙張上的內容,韓敏直接呆住了。隻見紙張上,寫有這樣的內容。“韓敏,當你打開這個錦囊的時候,是不是長安的官場,發生了巨大的變動了?”“本官想,太子應該因為一些原因,無法繼續執政了吧?而輔佐太子的三位大人,應該也被剝奪了權利,估計身陷囹圄了吧?”隻是看到這些內容,韓敏就驚呆了。一模一樣!少卿大人預測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如果這錦囊不是一直被他帶在身上,他都覺得這是少卿大人根據現實發生的事情寫的了。少卿大人真的神了!神預言啊!韓敏看到這些,原本緊張的內心,忽然間就輕鬆了起來。既然少卿大人都能預測到這些了,那解決的辦法,是不是也有了?他連忙繼續向下看去。“若是真的發生了本官所說的這些事情,你不必緊張,也不必驚慌,因為這隻是一個開始,未來的幾日內,這種事請,會不斷上演的。”“而三司之主,要麼不在長安,要麼被抓,三司也就癱瘓了,所以這個時候隻能依靠你了。也正因為如此,你是絕對安全的,否則就沒有人會去幫忙抓人了。”“你要做的,就是做好京兆伊該做的事情就可以,有證據,就抓人,不要管抓的人是誰,都要抓。”“要記住,你抓他們,不是害他們,而是在保護他們,若是你不抓他們,那麼等待他們的,或許就是暗殺了。”“抓住他們之後,切記大牢一定要加派兵力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