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感慨了一聲,然後說道:“那行,這裡就交給你了,到時候估計那些使臣會給你施壓的,你彆在意,實在不行就許個期限,半個月也行,一個月也行,有本官在,一個時辰案子也能給你破了,但你彆犯蠢,真的許諾一個時辰……本官還有些計劃要去做,你給本官把時間拖長了。”
韓敏咣咣的拍著心口,自信道:“少卿大人放心,這事本官有經驗,之前陛下經常給下官期限,讓下官破案,下官都習慣了,反正最後也是抱少卿大人大腿,下官熟悉著呢。”
看著韓敏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不要臉的樣子,秦祖來擺了擺手,說道:“腰牌交給盧十三。”
然後直接翻身上馬,轉身便走。
他真的很無奈,可這是自己選擇的捧哏,一開始就跟著自己的心腹,所以自己能怎麼辦?
還不是要寵著?
盧十三騎馬追了過來,說道:“少卿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
秦祖來聞言,收斂了思緒。
他眸中精光閃閃,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去驛站!”
“看本官如何誣陷人……破案抓一個凶手有什麼意思,讓那些心懷不軌的家夥,都被人當成凶手,那才有意思。”
等秦祖來和盧十三返回驛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了。
他們一去一回,便過了一天的光景了。
昨日離開時,才到了七十多個國家的使臣團隊,而今日再來後,秦祖來便發現天罡院和地煞院的牌子上,加起來已經有九十多個使臣團隊了。
眼看一百零八國使臣……不,勃律使臣已經團滅了,所以是一百零七國使臣,就要聚齊了。
而天罡院和地煞院的牌子上,有些地方明顯有刪改的痕跡。
大約是原本的名字,被人給劃掉了,然後再上麵,重新寫了一個新的國家名。
不用去問,秦祖來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肯定是後來的一些強國,見好位置都被占住了,所以將那些沒點逼數的小國,直接趕了出去,占據了那些小國昨天占據的院落。
而小國,隻能丟臉至極的灰溜溜去了排名靠後的院落。
估計現在臉都丟光了,可能都不好意思見人了。
畢竟自己主動選擇後麵,和被人趕到後麵,情況完全不同。
前者,至少是明白自己的位置。
後者,純粹是沒自知之明。
並且在院子裡的擂台上,秦祖來也看到了一些剛剛乾涸不久的血跡,不用想,就知道今天這擂台上,肯定也發生了一番熱鬨。
隻可惜,自己幾乎一天都在趕路,好戲沒看到。
秦祖來搖了搖頭,對於一個幕後導演來說,看不到自己一手導演出來的好戲,真的很可惜。
但好在,即便自己沒在這裡,事情的發展,也都在按照自己預料的方式進行著,計劃沒有發生偏離。
那些小國被趕走,絕對心裡麵又驚恐,又憤怒,又丟臉。
而這種情況下,最適合趁、虛而入了。
秦祖來眼眸微眯,嘴角微微揚起,他覺得自己一會,可以考慮送個溫暖去。
此時不挖牆角,更待何時?
一邊想著,一邊到了驛站的議事大廳。
而剛到大廳,秦祖來就發現大廳裡此時坐滿了人。
幾乎來到的使臣,都聚集在了這裡。
此時大廳裡正鬨鬨哄哄的,幾乎所有使臣都在質問鴻臚寺寺卿趙海,詢問勃律使臣團被滅的事情。
在秦祖來的有意泄露下,這件事,已經路人皆知了。
“趙大人,你們大唐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吧?勃律使臣團一行一百餘人,為何在距離長安不到三百裡的地方被殺了!你大唐境內,就是這般混亂危險嗎?連使臣的安全都無法保證?”
鐵勒大皇子阿骨打冷聲質問道。
突厥太子契合拉也冷笑道:“整整一百多人,就那樣無緣無故全都死了,你大唐,無論如何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我們如何能安心在你大唐?”
南詔使臣王成道也笑嗬嗬道:“就是,就算我南詔不是什麼強國,可有使臣出使我南詔,我南詔也從未讓使臣出現過意外,可你大唐?這都要到皇都了,卻讓整個使臣團都被害了,這實在是不能讓我們不懷疑你大唐的能力,也讓我們對自身安全持有懷疑態度啊!”
“……”
其他使臣也都紛紛開口。
幾乎所有人都在指責大唐。
一說大唐護衛不利!
二說大唐本事不行!
三說大唐給不了他們安全感,讓他們無法相信大唐,大唐沒資格主辦這次盛會。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不給他們一個好的交代,今天這事就沒完了。
鴻臚寺寺卿趙海滿頭大汗,他不斷地解釋,試圖安撫這些使臣,可是效果明顯不好。
而且突厥、大食、鐵勒這些國家使臣帶頭質問,這使得他忽悠都不好忽悠。
雖然秦祖來已經告訴他,什麼都不要說,將全部事情推給秦祖來,可這些使臣並不買賬。
現在趙海真的是心中,真的是心累的不行,他接待過不少的使臣,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多難纏的使臣。
這讓他,不由得再次呼叫起了少卿大人。
他真的無力應對這些使臣了,九十多個使臣,你一言,他一句,趙海甚至一句話都插不上,還鎮場子?
估計再等一會,他都要被鎮壓了!
“少卿大人,你怎麼還沒回來啊,下官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似乎老天聽到了他的呼喚,在趙海即將要崩潰之時,秦祖來緩步走進了大殿內。
“諸位想要一個交代?那好,本官就給諸位一個交待!”
淡淡的聲音,並不大,可卻瞬間讓整個大廳,頓時間安靜了下來。
原本吵吵嚷嚷,比菜市場都鬨心的聲音,在秦祖來聲音響起的刹那,就有如被一雙手給捏住了喉嚨一般,戛然而止。
所有人目光都猛然向外看去。
便見秦祖來他這溫暖的燭光,平靜走來。
一襲黑色官袍,隨風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