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在在:我高一加過你一次。
蘇在在:如果你看到了,你會同意嗎?
蘇在在知道她這話是自取其辱了……
張陸讓肯定會誠實說的,絕對不會為了討她歡心就撒謊。
如此正直的一個男朋友。
這回那頭回複更慢了。
屏幕上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中,蘇在在卻遲遲沒有收到他的回複。
她也不著急,側頭看向窗外,路燈劃過一道又一道的光線。
下一秒,手中的手機震動了下。
她垂下眼,低頭看。
——我不知道。
遇上蘇在在,張陸讓有很多連自己都想不通的事情。
比如撒謊說自己沒微信而不是直接拒絕,比如對她怎麼都狠不下心的心情,比如……在她問自己名字的時候。
口中那脫口而出的一聲“蠢貨”。
蘇在在把手機放到腿上,再度望向窗外,神情有些呆滯。
很快,她彎了彎嘴角,笑出了聲。
大概在所有人眼裡,都是蘇在在很努力的追著張陸讓,向他那邊趕。
但蘇在在自己心底清楚的很,張陸讓也一直在往她的方向靠攏。
他默認她的所有行為,縱容她對他做的所有事情。
從很久以前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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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在在付了款後,下了車。
保安認得她,跟她打了聲招呼後,給她開了門。
蘇在在笑嘻嘻的跟他說了聲“新年快樂”。
冷風在吹,像刀片一樣在臉頰邊刮。
蘇在在脖子一縮,將圍巾裹緊了些,向前走。
走到儘頭,向左轉,走到第一棟房子的麵前。
看著外麵的窗戶,裡麵一片漆黑,除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蘇在在重重的跺了下腳,聲控燈應聲響起。
隨後,她單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按了下門鈴,
半分鐘後,裡頭傳來了動靜。
大概是從可視門鈴裡看到了蘇在在,張陸讓立刻就開了門。
他的表情還有些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因為室內有地熱的緣故,他隻穿了短袖短褲,脖子上搭著一條半濕的白色毛巾。
冷風順著大開的門吹了進去,但他像是感覺不到冷,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很快,張陸讓向後退了一步,給蘇在在騰了個位置進去。
蘇在在身上沒多少東西,除了幾個收到的紅包,隻剩下手中的手機。
其餘的東西都放在爺爺家。
她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了下來,小聲問:“你晚上吃什麼呀。”
張陸讓接過她的圍巾,放在沙發上,扯過她的手,用自己的掌心捂了捂。
他的雙眼低垂著,盯著她凍的發紅的手。
張陸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騰開一隻手跟她倒了杯溫水。
看她小口小口的喝著,他輕聲問:“今天怎麼這麼早。”
“我先回來了。”蘇在在誠實道。
“怎麼不跟我說?”張陸讓皺了眉,“我過去接你。”
蘇在在毫不在意,驕傲道:“這是新年禮物呀,你有沒有很感動……”
張陸讓打斷她的話,輕輕的喊她:“蘇在在。”
“啊?”
他的腦袋靠在她的肩膀處,重複了一聲,帶了撒嬌的意味。
“蘇在在。”
見張陸這副模樣,蘇在在眼中的酸意再度浮起。
她扯起嘴角,笑嘻嘻道:“看得出你很感動。”
“你怎麼那麼好。”他用氣音喃喃道。
沉默了片刻後。
蘇在在舔了舔嘴角,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猜測:“你爸媽是不是偏心喜歡你弟弟。”
沒想過她會提起這個,張陸讓頓了一下,很快就答:“以前是吧。”
“那他們對你不好嗎……”
聞言,張陸讓抬起了頭,輕聲道:“也不是。”
大概是因為今晚的氛圍,他的聲音還帶著幾絲孩子氣。
“蘇在在,我弟弟很厲害。”
她安安靜靜的聽著,什麼都沒說。
“他小學和初中跳級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他很厲害,我也沒有覺得自己不如他。每次跟朋友提起他,我都覺得很驕傲。”
“就算我朋友說我怎麼樣樣不如他,我從來不覺得難過。”
“……可我爸媽,讓我很難過。”
張陸讓心底最深處的一個傷疤,是他最親的人給的。
因為他們,張陸讓開始介意其他人的看法。
周圍那些聲音,那些原本對他來說隻覺得無關緊要的聲音,瞬間像是放大了,不斷地抨擊著他。
讓他無處遁逃。
——“喂,張陸讓!你不回家?”
家嗎。
張陸讓不想回,一點兒都不想。
從很久以前開始,想到要回家。
……他就害怕。
蘇在在張了張嘴,話沒出來,聲音已是一哽。
張陸讓愣了下,抹去她眼角的淚,有些胡亂的安慰道:“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我不回去隻是要準備下學期的移動互聯創新大賽。”
蘇在在垂著眼,慢慢的說:“我不會安慰人。”
“我不難過。”他低笑。
“我隻能給你講個笑話。”
張陸讓揉了揉她的發心,說:“那你講。”
蘇在在歪著頭,冥思苦想。
他彎著嘴角,靜靜的看著她。
“我心上有個人,我叫他讓讓。”
蘇在在抬起了眼,與他的對上,眼睛彎彎的。
聽到這話,張陸讓的眉眼一抬,也笑。
“可他不讓。”蘇在在補充道。
一直都不肯讓。
作者有話要說: 先飛個一年,讓你們熱熱身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