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暄的目光眉頭跳了跳,桑桑接著補充道,“但是他說的也不一定對啊。”
“他還說什麼了。”李暄追問。
“他說,太子殿下短命,二皇子是白癡。”桑桑低聲道。
“說我什麼?”李暄很淡然。
桑桑望著他,也搖了搖頭,“他那天說還沒發生。”
李暄手抵著額角,腦子裡回憶起剛剛有陌說過的那句話,小姑娘,我知道了。
知道?
他是知道自己的劫難是什麼嗎?
“暄表哥。”桑桑看著李暄蹙眉的樣子,伸了伸手,想要把他眉宇間的刻痕撫平,“他說的也不一定對。”
桑桑又想到一個問題,“暄表哥,他說是你是他們的侄子。”
“應該是早逝二舅,陸遠,字有陌。”李暄輕聲告訴桑桑,他是去拜訪過鎮國公府的,自然,陸柔也是把他那些兄妹的情況告訴過他。
他二舅在十七年前就死了。
桑桑聞言,小小的嗯了一下,畢竟她對有陌也不是很好奇,反而是李暄,“暄表哥,我去讓人打水,你好好休息。”
李暄抬眸,小姑娘認認真真的看著自己,李暄輕輕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桑桑從李暄的院子裡回去後,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等著忍冬,忍冬的聲音有點急,“小姐,你今天晚上到底去哪兒了。”
桑桑照著李暄的措辭給忍冬說了,忍冬一邊阿彌陀佛一邊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幸好你沒事。”忍冬看著桑桑亂糟糟的衣服歎了一口氣, “小姐,我去給你打水,你去洗澡吧。 ”
剛才桑桑被石婉兒又抬又打的,現在的看著的確很落魄,桑桑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回到了臥室,桑桑把脖子上的紅線取出來,桑桑仔細的看了看,墜子的顏色上麵的紅色的符咒又淡了很多。
“小姐,小姐。”忍冬在桑桑麵前揮了揮手,叫她的名字,“洗澡了。”
過了片刻,桑桑才茫然的反應過來,“ 忍冬,你說什麼?”
“可以洗澡了。”忍冬再次強調了一片,又關心道,“小姐,你真的沒事?林大夫給你看仔細了。”
桑桑把墜子塞回脖子裡,邊朝內室走邊回答了忍冬,“林大夫說了我沒事。”
洗完澡,桑桑換了一件乾淨的寢衣重新躺在了床上,外麵的雞鳴聲漸漸熱鬨了,忍冬想要把蠟燭吹了,桑桑讓她點著。
蜷縮著身體,桑桑手裡握著桃木墜子,半響都沒有合上眼睛。
等她合上眼睛裡時候,墜子裡飄出來一陣霧,慢慢凝聚成了人形,然後茫然的看著她 。
第二天一早,桑桑穿好衣服,從窗外看去。
烏雲厚厚的,大風獵獵作響,把地上的薔薇花幾乎要卷起來了。
桑桑在門口站了半天,又才朝著李暄的院子裡過去了,剛剛走進,桑桑卻看見一個穿著黑衣抱劍而立的人。
朝著裡麵望了一眼,桑桑走過去“明歌。”
明歌換了一個姿勢,把右手抱劍換為左手,“主子在裡邊。”
桑桑哦了一聲,既然太子在裡麵,那她就在外麵等一會兒,她偏頭看了一眼明歌,不得不說,和李暄待久了,桑桑看人臉色越來越厲害了,明歌的嘴角拉的直,看著並不是生氣的表情,桑桑卻覺得,明歌她有一點不開心。
桑桑想了一想,把提著的四葉盒子打開,甜蜜蜜的氣息全都冒了出來,她把東西遞給他,“要吃蜜餞嗎,很甜的。”
蜜餞是桑桑專門為李暄準備的,昨天晚上喝藥的時候,李暄雖然一飲而儘,喝的灑脫,桑桑可發現,吃藥的時候李暄眉間的刻痕都可以夾死蚊子。
明歌低頭,看著盒子裡冒著香甜氣味的蜜餞,沒有動。
桑桑以為她不方便,把盒子朝著明歌的麵前推了推,“嗯。”
麵前的果子發著甜甜的味道,明歌有點盛情難卻,拈了一塊蜜餞紅果塞進嘴巴裡,嚼了幾下,那股甜味似乎真的落進心裡去。
“謝了。”明歌說。
桑桑搖了搖頭,“你喜歡嗎,我還有很多,你可以帶走吃的。”
“不用。”明歌拒絕,這種東西太甜了,不太適合她冷峻的形象。
他這樣說,桑桑也不喪氣,又朝著裡麵看了看。
一夜的休整,李暄的臉色比起昨日好了很多,不過比起平日,看著就要蒼白很多。
李暄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衫,也沒有躺在床上,他坐在窗前的圈椅上,李旭的朝著窗棱站著,外麵的風嗖嗖作響,把李旭的衣角發絲都吹了起來。
李暄也不催他,手擱在扶手上,斂眉靜靜的沉思著。
過了半響,李暄聽見李旭低低的聲音,“我知道,空明大師告訴過我。”
李暄的慢慢敲著扶手的動作一僵,他抬眸,朝著門外看去 ,“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