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似曾相識?恭喜您抽中偽裝魔法!再補買一些章節即可解除。 “天一”兩字, 取自易經“天一生水”。天一閣所用黑琉璃瓦頂,不僅因為大夏尚黑,還因為在陰陽五行之中, 黑代表水。
天一閣是棟藏書樓。
東方儼是個有文化的暴君, 不僅宮中藏書甚多,就連這一處踏春林苑, 也有專門的藏書樓。
由於不同種類的書籍太多, 若要取下放在書架上部的卷籍古本, 就必須要借用懸梯。
紀姝就坐在一部靠窗的懸梯上麵。
她不僅能直接看見聯通水心五殿的鴻橋,第一時間監控諸位舉子的行蹤;還能看見鹿鳴池北岸的奧屋。
在《妖女模擬器》中,紀姝曾經和東方儼一起來過鹿鳴苑,不過那次他們沒走東岸和南岸, 而是從西門進來,到北岸的奧屋去了。
他們不是在春天來的。
紀姝當初會來勾搭東方儼,完全就是因為想報複齊欺霜, 自然不會讓齊欺霜的親傳弟子過得太舒服。
紀姝入宮是在初秋。
冬天來臨的時候, 宮裡的適齡女子就剩她一個人了。
遣散後宮之後, 東方儼的病心之症一日重過一日。
由於紀姝的態度過於捉摸不定,他總疑心紀姝要離開他, 有時候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猜忌,會明裡暗裡查她、跟蹤她,甚至一整晚不睡, 坐在她床邊盯著她看。
但他清醒之後,又會很後悔。
這個時候,他總是殷切地來哄紀姝,絞儘腦汁想讓她為他笑一笑。
比如,大冬天帶她去鹿鳴苑踏春。
當時紀姝隻把他當成一個nc, 一個報仇用的工具人,甚至還沒心沒肺地想,這人真是瘋了。
東方儼真是瘋了。
冬天的鹿鳴苑滿是積雪,春天還很遙遠,奧屋中停靠的大船被結冰的水麵固定得結結實實。
朝野上下都說,妖孽不死,大夏將亡。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所有有很多人來刺殺她。
那次東方儼帶著她去鹿鳴苑,就碰到了刺客。刺客們躲在維修的龍舟中,踩著結冰的池麵,提著刀要殺她清君側。
東方儼把她緊緊護在懷裡,甚至遮住她的眼睛,讓她不要去看那些血腥與殺戮。
東方儼的袖子被劃破了,左手手臂在汩汩往外流血,全場隻有她毫發無傷。
刺客被儘數誅殺,最後那個壯年刺客死的時候,滿臉都是血,嘶吼著警示東方儼,說你這樣下去要亡國的,你快殺了那個妖孽!
東方儼定定地看了紀姝一會兒,把她抱上架輦,彎下腰,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挽著乾淨的衣袖,去給她擦掉繡鞋上沾著的血汙。
雪又開始下了,新雪又軟又薄,粘在她的繡鞋上,一會兒就全化了。
因為怕過不了審,遊戲裡那些刺客的血甚至是黑色的,和輕薄的新雪混在一起,像幅毀了的畫。
對於紀姝來說,這些事情都隻是遊戲裡的一行代碼,大數據隨機出來的文字組合。
誰會在乎遊戲裡的nc呢?
玩武俠類型的網遊時,紀姝還總是去掀nc的瓜攤、偷摸路邊老母雞的雞蛋,然後被瓜農和老母雞一路追殺。
過不了幾分鐘,那個瓜攤、那個雞窩會再次刷新,新鮮的瓜和雞蛋會再次出現,瓜農和老母雞又開心地回到了刷新點。
東方儼,本質上和那幾個瓜沒有區彆,都是一串代碼而已。
當然,現在這個坐在天一閣懸梯上發呆的紀姝,沒辦法再把任何人當成“區區一串代碼”。
因為紀姝真的餓了。
餓的感覺太真實了,這不是可以卡關重來的遊戲,這是真實世界。
梁朔什麼時候走,她什麼時候能搞到那株七寶靈枝,然後回去吃飯。
她好想桃枝啊嗚嗚嗚,桃枝還說中午給她做涮羊肉吃。
她好想吃肉。
梁朔一路找到天一閣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
穿著襦裙的美貌女子坐在懸梯上,她身邊全是整齊的書籍古卷,裙角和流雲飛袖從懸梯上垂下,邊緣透著光,閃閃發亮。
紀姝眉頭微蹙,渴望地望著窗外,像是在等人,又不確定那人到底會不會來。
梁朔自然不會知道她是在饞涮羊肉,隻是想:他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忐忑的模樣。
梁朔:“……”
果然是這樣。
她還想著他。
她這種妖女,就算曾經和人在一起過,分開後也能沒心沒肺地繼續做朋友。
隻有他。
她那日看見他得證無情道,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從此以後再也不來找他、再也不見他。
彆說繼續做朋友了,連見他一麵都不想。
因為不想和他隻做朋友……是嗎?
梁朔一時怔愣,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也不知道該怎麼走上前去,和她搭第一句話。
以前都是紀姝主動來找他,紀姝來逗他開心,他隻需要回應她就好了,從來不需要自己找話題。
這次也是,她若沒有給足暗示,梁朔是絕對不會找到這裡來的。
他向來高傲冷淡,甚至當初若不是另有所圖,根本不會承紀姝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