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潛剛說出這句話,童衛龍便緊跟著大叫起來:“不要殺我!”
作為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老油條,他剛才在房間裡,可是清清楚楚感覺到了,兒子身上傳來的不容置疑的殺意。
就是這份殺氣,嚇得他不敢反抗,不敢撒謊,童潛問他什麼,他便答什麼。
他是真的想殺了他。
童為龍從開豪車的生意人,一朝淪落到進監獄,出來之後又發現自己被情婦和昔日背靠的老大背叛,好幾年來躲躲藏藏不敢見人。
換成彆人,一個心狠,爬上高樓一躍而下,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童為龍不,他仍然苟延殘喘著,儘管活得像條野狗。
他很惜命,極度怕死。
童潛當然知道他這個弱點,像他這樣的人,就沒有不怕死的。
同樣的,臉皮也夠厚。
就算現在把他暴打一頓,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丟出門去,他也會用儘全部力氣爬回來纏著他們。
這人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混不吝,除非弄死他,否則,還真不好辦。
正為難間,放在客廳裡的移動電話響了。
童潛跑過去接起來,沉穩的男音隔著電話線傳來:“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人闖進臥室這件事,童潛隻告訴了童衛國,童衛國又告訴了王萍萍。
至於周明晏,自有他得知消息的渠道。
本來不想打擾他,畢竟周明晏也很忙,可既然他願意傾聽,童潛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周明晏聽完說:“你們把他交給我吧。”
“交給你乾什麼?”童潛警惕道,“你可彆做違法的事情。”
周明晏的笑聲傳來:“你把我想象成什麼樣的人了,嗯?我這邊遇到了一些麻煩,剛好需要一個人幫我引路,童為龍正合適。”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雖然不知道童為龍這個渣滓能貢獻出什麼價值,童潛還是一口答應了。
掛掉電話,他對等在客廳的另外兩個人說,“明晏說他有辦法,等到天亮,他就會派手下來把人弄走。”
童衛國也吐了一口氣:“那行,既然他肯接過這個燙手山芋,我也就不摻合了。”
不管怎麼說,童為龍也是他堂兄,真要下狠手,童衛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顧慮的。
王萍萍站起來,看也不看綁在椅子上的狼狽男人。
“寶寶,現在還早,你先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呢,到時候媽媽叫你。”
童衛國在一旁笑:“寶寶不哭,快睡覺覺。”
童潛微紅著臉抗議:“媽!我都18歲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寶寶了,被人聽見,我多沒麵子啊。”
一向很尊重他意見的王萍萍,卻很堅持:“叫你寶寶怎麼了?彆說18歲,就算88歲,你也永遠是媽媽的寶寶。不過,媽媽估計也活不到那個時候。”
說著說著,王萍萍又蹙起眉頭,麵露愁容。
沒想到竟然引發了媽媽多愁善感的情緒,童潛連忙安慰:“哪有,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等兒子七老八十,您說不定還有勁教訓我呢!”
王萍萍破愁為笑:“好了好了,知道你會說,快去睡吧。”
奇怪,經曆了堪稱驚心動魄的一場打鬥,按理說躺在床上應該會很亢奮,可童潛一接觸到枕頭,便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才被鬨鐘叫醒。
他起來的時候,童為龍已經連人帶椅子,被周明晏派來的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