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盼兒舉箸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再若無其事落下。
當然,她也沒回答弟弟的問題,仿佛壓根沒聽見似的。
童潛大著舌頭:“姐,你怎麼不理我呀?”
童盼兒仍沒吭聲。
王萍萍急忙打圓場,“寶寶,你還是彆喝了,傷身體。”
周明晏更直接,從邊上奪走了他的酒杯。
童潛撇著嘴,視線對上周明晏漆黑的雙瞳,仿佛一道冰水從頭頂澆下,猛地抖了一下,酒醒了大半。
他迅速補救,討好地笑著說:“沒事,我就喝兩杯。”
他也不敢看周明晏,轉頭又略帶討好地看向姐姐。
“姐,我剛說胡話呢,你彆往心裡去。”
自從少年時懵懂的初戀胎死腹中,童盼兒就仿佛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儘管周圍人有意無意的向她介紹過許多青年才俊,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她對任何異性動心。
大家雖然嘴上不說,心裡都在猜測:她依然喜歡著那誰。
童盼兒是認死理的人,她認定了的東西,外界很難改變她的想法。
以至於童潛私下裡忍不住後悔,他當初是不是用錯了方法?
如果放任姐姐和那誰談戀愛,說不定兩個人很快就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分開,像千千萬萬的普通校園小情侶一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童盼兒看了弟弟一眼。
步入社會這些年,雖然不改內向性格,到底不是那個活在母親和弟弟庇護下的小女孩了。
她變得成熟很多,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都談到這裡,那我也順便告訴你們吧。”表麵上雲淡風輕,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出來她隱藏的緊張。
童潛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我有了一個喜歡的人!”
大家反應各異。
童潛:“哈!”
周明晏:“哦。”
厲溫平:“恭喜。”
王萍萍:“真的?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家在哪裡?年齡多大?做什麼工作的?”
童盼兒緊張地攥住桌布,直到手背上青筋暴露,才輕聲說,“我本來並不打算說的,可是,我想和他一起參加媽媽和厲伯伯的婚禮。”
王萍萍本來還在連聲追問,聽見女兒的話,頓時滿麵羞澀。
“兩個人加起來都快一百歲了還辦什麼婚禮啊,我的意思,就是把兩家人叫到一起吃頓飯,認認人就行了。”
厲溫平聞言攤手,顯然沒辦法說服她。
作為兒子,童潛第一個反對。
“那不行啊媽,我都還沒看過你穿婚紗的樣子呢,一定很好看,你得辦個婚禮,到時候我去給你當花童。”
如今西式婚禮漸漸流行起來,王萍萍也參加過不少回,便笑著說,“我看人家花童都是幾歲的小孩子,你都多大了。”
“再大我也是個寶寶,”童潛理直氣壯,“就這麼定了,大不了婚禮費用我出!”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和你媽媽結婚,怎麼能讓你一個晚輩出錢?”厲溫平連忙道,“隻要你媽媽願意,婚禮隨時都能舉辦。”
童潛努努嘴:“媽,你看你對象早就準備好了。”
在他們兩個人的連番勸說之下,王萍萍最終羞澀地點頭。
一群人——主要是童潛和厲溫平在討論婚禮事宜,其他三個人偶爾插幾句話。
在童盼兒提出建言時,童潛忽然冷不防說,“姐,媽媽要辦婚禮,家裡人手不夠,你也讓你家那位來幫忙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