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晏不笑了。
他在一瞬間收起進攻的姿態,轉而用一種無辜的表情問:“你在說什麼?”
周良行自覺抓住了兒子的軟肋,忍不住嘲諷,“你在我這兒裝什麼裝,說吧,你和那個童潛好了幾年?”
周明晏支起身體,漠然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見他打算抵死不認,周良行還是沒忍住怒火,劈手掏出一疊資料,甩到周明晏身上。
紙質資料在空中旋轉著翻開,然後掉在地上。
憑周明晏的眼力,很容易就能看出,那些照片上姿態親密的兩個人,正是自己和童潛。
“僅憑照片就可以胡亂臆測嗎?我們兩個一起生活這麼多年,關係好點有什麼奇怪?”
“那就去相親!找個女孩子結婚!”
周良行無法回想自己第一次得知,自己唯一的兒子竟然和一個男人攪和在一起時,心情有多複雜。
直到現在,他還忍不住犯惡心。
所以他才匆匆忙忙給周明晏安排了一場相親。
他們的圈子那麼亂,男人和男人,也不算什麼新聞,可周良行絕不允許他的兒子,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
“如果你想一意孤行,我可不敢保證,那個男孩,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嗬,”麵對他的威脅,周明晏從鼻孔發出不屑的嘲弄,“喜歡男人就是變態?那我寧願當一個真實的變態,也絕不當一個拋妻棄子的偽君子!”
說完,他丟下周良行,扭頭就走。
直到開著雪佛蘭離開,並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車上沒有竊聽器之後,周明晏才拿起手機,撥了幾通電話。
“立刻去給我查一查,周良行這幾天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我要知道的清清楚楚,一絲一毫都不能遺漏!”
電話那頭的人哀嚎:“老板,你讓我們盯盯你的單純小情人也就算了,這回調查的可是官員,地位還不低,我怕我們扛不住啊!”
“扛不住就我來扛!”周明晏麵色深沉,語速很快。
到底是誰把自己的事情捅給了周良行?
他不介意這件事情被人知道,卻介意出櫃可能會給童潛帶來的傷害。
剛才在茶室,他確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於是將計就計,做出自己為了報複周良行才和童潛在一起的假象,爭取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這年頭男男之間的友誼還很單純,即使親眼目睹兩個人關係好,一般人也不會往那方麵想。
何況童潛還低調,平日裡也不怎麼出門,不是宅家,就是宅公司,他們關係暴露的可能性更低了。
到底是誰把他們的消息捅給了周良行?
這個問題,暫時無法得到解答。
周明晏一邊開車,一邊快速在腦海中安排。
既然周良行非要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那就不能怪他不顧父子情麵了。
周明晏冷酷地想。
回到家裡,手下人打電話來:“周良行平時就很注意,滑不溜手的,我們什麼也抓不到,除非能策反他那個手下盧鬆,我們才有可能得到一絲消息。”
周明晏毫不猶豫:“那就去查,不用管費用的問題,一切行動都由我來報銷。”
還不等電話那頭的人高興,童潛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發走進來,“你剛剛說什麼查呀查的。”
“沒什麼,”周明晏迅速掛斷,“對了,周良行今天讓我去相親。”
轉移話題,對付像金魚一樣隻有七秒記憶的童潛來說,是個屢試不爽的方法。
童潛果然忘了自己上一秒還在問什麼,立刻跑過來揪住他的衣領,“什麼?相親?你答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