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晏最先反應過來。
他朝仍舊提著滴血的刀尖的黃毛點點頭,拉著童潛的手,自己走在靠近黃毛的那一側,護著他向前走去。
麵對周明晏的防備,黃毛扯起嘴角,嘲弄地笑了一聲,卻沒有表示什麼不滿。
林冬冬尚且愣在原地,等回過神來,兩個人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便抓緊幾步跑過去,緊跟在兩個人身後。
一邊走,一邊警惕地頻繁看向黃毛。
這座吊橋很窄,僅容兩個人並排行走。
可黃毛堵在橋邊,占據了一半的空間,所以三個人隻好從肩並肩,變成縱行排列。
因為林冬冬是女的,兩個男人默契地讓她走在中間,童潛在前,周明晏在最後。
經過黃毛身邊時,童潛不由提起了膽,好在黃毛雖然凶悍,並沒有攻擊他們的意向,而是任由他們離開。
童潛低頭,慢慢往前挪。
吊橋的木板年久失修,在方才的一番混戰中,被刀劃得傷痕累累,他很怕自己一腳下去踩空,掉入茫茫河麵,下腳極為小心。
眼看他跨過一塊缺了半截的木板,即將到達河對岸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蠢貨!還不把他推下去!”
童潛第一反應,就是黃毛背叛了他們,下意識回頭,想提醒後麵兩個人小心,不要被黃毛傷到。
誰知一轉身,對上的卻是林冬冬驚慌中帶著恨意的臉龐。
還有那雙向他推來的手。
“你!”
童潛隻來得及發出一句驚呼,身體來不及躲閃,被林冬冬大力一推,整個人往後倒去。
這座吊橋沒有護欄,童潛身體一傾,足下失控,向後倒去。
電光火石之間,生死危機關頭,童潛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能,在險險跌入洶湧的河麵之前,伸手抓住了一塊木板。
他的心跳如擂鼓,大腦因為過度的刺激而充血不足,但他沒有彆的選擇,隻知道死死抓住手下這唯一的生路。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眾人。
在童潛伸手抓住木板的時候,周明晏才顫抖著嘴唇,往前一撲。
黃毛也是一愣,正要提刀趕來,腳下一直沒有動靜的綁匪突然動了,一個鯉魚打挺,抱住了他的下半截腿。
黃毛一時不防,連人帶刀一起摔在橋麵上,如果不是刀片剛好卡在吊橋的木板中間,他也要步前頭那幾個淹死鬼的後塵了。
“放開我!”黃毛咬牙切齒。
但被他用刀在身上劃出那麼多痕跡的綁匪,對他恨之入骨,死死扯住他的腿,說什麼也不肯放手,一副要同歸於儘的架勢。
兩個人拳打腳踢時,一個人從後麵搖搖擺擺地走過來,無視滾成一團的黃毛和綁匪,眼睛直勾勾盯著周明晏。
“哈哈哈!你們怎麼不跑了呀?”
陳靖宇歪斜著嘴角,口水沿著嘴角往下流,身體不住抖動,眼底發青,看上去又猥瑣又可憐。
周明晏沒有理會。
他維持著往前撲的滑稽姿勢,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