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雲看到自己與馮玉堂隨著氣泡向上漂浮,在兩人所在的四周,數十個氣泡都浮現在空間,每個氣泡之中都包裹著兩個修士。
秦煜嶙與石言言同呆在一個氣泡之中,距離藍雲的距離並不遠。
所有人,甚至包括林玉咲的一行黑衣人在內,都隨著漂浮的氣泡慢慢進入到了密林上空的大殿之中。
大殿裡麵白霧繚繞,隱約朦朧的白色霧氣像是一層層紗幕,漂浮在空中。霧氣時淺時厚,時濃時淡,似雲團,像仙霧。
原本擁簇的氣泡慢慢的拉開距離,有的速度極快眨眼脫離了視線,有的仿佛停留在原地不再移動。
包裹著藍雲與馮玉堂的氣泡悠閒的在白霧中飄蕩著,而在它不遠包裹著秦煜嶙的氣泡卻馬不停蹄的加速向前。
看著秦煜嶙離得越來越遠的身影,藍雲眼中的色澤都開始變淡。
隨著氣泡飄蕩的時間越長,四周的霧氣越發的濃厚。在藍雲的視線中,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氣泡。
同一個氣泡中的馮玉堂還興致勃勃的趴在氣泡上看外麵的白霧,藍雲則百般無聊的坐在了氣泡之上。
忽然想到之前同樣被氣泡包裹中的林玉咲以及黑衣人,藍雲悄悄的皺起了眉。
藍雲抬手拍了拍身旁的馮玉堂,等到對方困惑的回頭低首看向自己時,這才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坐坐,咱們聊一會。”
雖然不解藍雲想要與自己聊些什麼,但是馮玉堂還是很聽話的在藍雲身旁的位置坐下。
“之前石言言說過,你們中央域世家被盜的那些滄瀾黑令,因為傳承久遠的關係,已經無法認他人為主了是嗎?”
經過風靈島小世界的事情,藍雲已經能肯定林玉咲的魔修身份!隻不過尚且還留有一些疑惑,林玉咲身為魔修,既然沒有奪舍那麼是如何獲得滄瀾修士的身體的?
這個困惑,從風靈島小世界出來後就一直伴隨著藍雲,而直到如今,藍雲才隱約猜到了緣由。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馮玉堂的語氣出現片刻的遲疑,他似乎也想到了那些被氣泡包裹住的黑衣人,因而本該十分肯定的答案出現了自我懷疑。
得到馮玉堂的答案後,藍雲的心就在下沉,不過她還是收斂情緒,繼續朝馮玉堂問道:“對了,之前出現的那二十多個黑衣人中,有沒有讓你覺得眼熟的人?”
“眼熟?”馮玉堂腦中不由浮現出,那個手腕中有黑蝴蝶印記的黑衣人,“其實,我總覺得那個手腕上有黑蝴蝶的黑衣人有點像家族中的某個族叔”
馮玉堂想到當初家族的滄瀾黑令被盜的那天,自己無意中看到的一幕。
那個與黑蝴蝶黑衣人相像的族叔,其實是有希望攔住盜取家族滄瀾黑令的黑蝴蝶黑衣人的,然而,族叔與黑蝴蝶黑衣人交手的時候卻走了神,結果讓對方帶著家族的滄瀾黑令逃走了
當初看到這一幕的族人並不多,而那個族叔平日裡對馮玉堂相當友善。一念之差,馮玉堂擔心族叔會被大長老懲戒,就幫著族叔把他交手走神的事情瞞了下來。
想到當初的情景,又聯想到藍雲的問題,遲鈍如馮玉堂都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藍道友你為何有此一問?”馮玉堂聲音忐忑,實際上他的內心已經有所猜測。
“你不是有所猜測了嗎?”藍雲的目光凝視著馮玉堂,清明通透的眼睛似乎早把馮玉堂看透,“隻會認帶有你們家族血緣的修士為主的滄瀾黑令認主了,它的新主人還是那些黑衣人之一,這麼淺顯的問題”
藍雲的話沒有說完,不過,馮玉堂顯然知道她後麵未完之話的意思了。
看著麵色煞白煞白的馮玉堂,藍雲歎了一口氣:“彆擺出這幅模樣。你也是金丹修士了,這麼點事情至於讓你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嗎?金丹修士的心劫,你是怎麼度過的?”
馮玉堂哭喪著一張臉,“我沒遇上金丹心劫。”
差點被金丹心劫折騰得損落的藍雲,她目光涼涼的看著馮玉堂,“喔,我倒是忘記了。一些擁有赤子之心的修士,好像確實沒有金丹心劫的。”
總覺得藍雲的目光並不是很友善,馮玉堂縮了縮脖子,沒敢繼續招惹藍雲。
氣泡中的兩人,左邊的馮玉堂還在繼續‘黯然傷神’,右邊的藍雲亦再次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許久以前,藍雲曾經聽過一個說法。
相傳,胎兒還在母體中未曾降落之時,修士利用秘法奪舍母體肚中的胎兒。待他降落之後,奪舍修士的魂魄將會與胎兒的身體形成完全契合,奪舍之人擁有上輩子的記憶與功法,外人卻無法察覺異常!
不過!奪舍之事本就不被天道接受,奪舍未降生的胎兒更是會遭到天譴。所以,在藍雲聽到的那個說法中,那些奪舍母胎中胎兒的修士,下場都是極為慘烈!
藍雲猜測,魔修就是掌握了這種奪舍母胎中胎兒的秘法,這才有了林玉咲和黑衣人的存在。
至於為何林玉咲與黑衣人都沒有受到天道的天譴,這點藍雲還尚未想通。
藍雲與馮玉堂分彆陷入在各自的思緒中,因而誰也沒有發現,氣泡周圍的壞境開始逐漸產生變化。
濃鬱的白霧逐漸稀淡,一陣清風飄來,霧紗被卷起一角,露出湛藍的天,碧綠的大地。芳草青碧,翠林如海,遠處響起妖獸的嘶吼聲,近處是清脆的蟲鳴與鳥啼。
藍雲與馮玉堂雙雙從沉思中清醒,他們隔著透明氣泡的薄膜看著外麵遼闊祥和的景象,一時間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氣泡落地,憑空消散,一塊黑色的木牌重新跌入藍雲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