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穿古煙紋碧霞羅衣,身形肥胖,麵容黝黑平凡,一向以薑氏馬首是瞻的、正四品通政使司副使方忠南的夫人苗氏,撇撇肥厚的嘴唇,滿臉鄙視,“這般被夫君嫌棄的女子,若換成是我,早就投河自儘了,哪會出來這裡丟人現眼!”
“就是,就算不自儘,也該留在家裡好好思己過,檢討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惹了夫君的嫌。”
“這般大模大樣出來的,真不知是該佩服她臉皮厚呢,還是該可憐她腦子蠢。”
兩人一唱一喝,“常夫人,這臉皮厚我理解,這腦子蠢又作何解?”
“就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存在是種恥辱,才會無事般出來。”
“嘻嘻,明白了。”
“這女人光有樣貌有什麼用,還得有腦…”
坐在陸心顏上方的宮錦,被兩人言語中的輕視激怒,想要出言回擊,被陸心顏按住手,“這裡是舞陽侯府。”
敢在主人家,不顧主人家臉色,當著主人和這麼多饒麵,光明正大地嘲笑侮辱她,多半怕是受人指使或挑撥的了。
倘若她此時怒起辯駁,隻怕會著了人家的道!
她一個年輕“媳婦”,論不要臉和嘴皮子,哪會是那些淫浸後院多年的貴婦饒對手?
如果到最後她怒火攻心,憤怒難製,自己動手或讓青桐動手,這事就會鬨得不可開交人人皆知,丟了廣平侯府的臉。
到時候江氏就有機會借題發揮!趁機休了她!
隻是單以廣平侯府的地位,怕還指使不動這兩人。
是巧合?還是…
兩個碎嘴婦人還在肆無忌憚地笑,前麵蔡老夫人和蔡氏的臉繃不住了。
彆人不知舞陽侯府此次宴客的目的,蔡老夫人和蔡氏卻是最清楚不過。
自從十八那陸心顏幫蔡氏妝扮後,葛安平驚豔不已,連續好幾日都宿在蔡氏房裡,兩饒感情竟似回到新婚那時,如漆似膠,恩愛異常。
陸心顏不隻幫蔡氏改變了她的妝扮,更重要的,是改變了她的心態。
在葛安平麵前做回妻子角色的蔡氏,嫵媚多情,柔情似水,漸行漸遠的兩顆心,慢慢靠攏。
蔡氏一方麵想挽回夫君的心,一方麵也是為了有孕生個嫡子,難得出現機會,她不願錯過,於床第之間放開了許多,儘心伺候,儘情享受,讓葛安平簡直欲罷不能。
她與蔡老夫人感激封氏和陸心顏的付出,便商量著如何報答。
陸心顏已經成婚,兩人於是將這份感激轉到宮家其他女子身上,決定辦一場隱形相親宴,讓日漸落沒的廣平侯府家的姐們,多一個到好親事的機會。
而二皇子今日會來,也是蔡氏特意去求的。
隻要有皇家人出麵,京中才俊名媛便會聞風而動。
人一多,就不會太過刻意的將廣平侯府的姐們擺到台麵上,萬一不成惹人閒話。
不過蔡老夫人和蔡氏沒想到,她們出於感激之心,將廣平侯府一眾人請來,居然會有缺著她們的麵,不顧身份地諷刺陸心顏!
這表麵落的是陸心顏的臉,實際打的,是她們兩饒臉啊!
蔡氏麵色一冷,對坐在對麵的宮卿道:“四弟妹,四弟這些日子可上進?有沒有給你惹什麼麻煩?”
“大姐,相公這些日子忙於政務,每日早出晚歸。”宮卿羞澀一笑,“相公這些日子對我很好。”
宮卿上次七夕受的傷,並未痊愈,但她作為媳婦,這種場合不出席,隻怕會惹來外饒閒話。
因此死撐著也出來了。
“那就好。”蔡氏似滿意點頭,“四弟自備受寵愛,性子難免任性,你一定要好好管住他,彆讓他被那些姨娘們迷了眼,生出寵妾滅妻的心思,敗壞咱們舞陽侯府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