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抿著嘴沉默了一會,“小姐,我雖然總是這個喊哥哥,那個喊姐姐,好像沒大沒小的,可我心裡知道我就是個鄉下出身的小丫鬟,我從來沒想過要高攀誰,或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我知道,除了總是要小姐我幫你做衣裳,讓程嬤嬤給你做好吃的外!”陸心顏一本正經地打趣。
“小姐~”小荷不依地扭動,“人家跟人說正經話。”
陸心顏笑著捏捏她鼓起的臉,“知道了,是小姐我不對,你繼續說。”
小荷眼裡露出迷茫,“小姐,出身不好,是不是代表連喜歡誰的權利都沒有了?”
“誰說的?這世上有很多條條框框束縛著我們的言行,不能做這不能做那!但思想,是自由的,你可以自由自在地想象,你可以想喜歡誰就喜歡誰!”
“如果那人是壞人呢?我也應該喜歡嗎?”小荷屏息問,小猴子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也許這才是小荷生悶氣的原因之一。
“不管那人是什麼人,哪怕不是人,隻要你遵從自己內心的感受,都可以。”
誰人的一生,不遇到幾個渣男呢?感情會讓人成長,而成長,必然伴隨著撕裂的痛!
她將小荷當成家人,不管小荷如何選擇,她都會尊重她的選擇,哪天小荷受傷了,她會是她溫暖的港灣和退路!
絢麗的煙花下,小荷突然問:“小姐,大皇子是壞人嗎?”
煙花七彩光芒倒映在陸心顏如水的明眸裡,她望著那漫天煙火,微笑道:“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好與壞,愛一個人,不論貧窮貴賤!”
——
煙花放了大半夜,陸心顏和青桐幾人一起守夜到子時,然後回房迷迷糊糊睡了。
剛睡下沒多久,響起敲門聲,“小姐,小姐~”青桐小聲喊道。
“什麼事?”陸心顏剛要睡著就被叫醒,很是不滿,閉著眼悶悶地嘀咕,“有什麼事明天說不行嗎?”
“蕭世子來了。”
陸心顏猛地睜開眼,“大半夜的,他來做什麼?”
她起身下床拉開門,連衣裳也顧不得披。
門外隻有青桐,“人呢?”
青桐見她模樣,忍不住抿唇輕笑,嘴裡嫌棄動作又這麼迫切,女人真是口是心非。
“蕭世子不想驚動府裡人,但他受了傷不能動內力,沒法施展輕功進來,現在在外麵等著。”
“意思是讓我出去見他?”陸心顏睜大眼,有沒有搞錯?大半夜的,讓她出去與他私會?真是沒誠意!
“我帶小姐出去,保證不驚動府裡人。”
陸心顏輕咳一聲,“那就…早去早回。”
“小姐要是怕的話閉上眼。”青桐摟住陸心顏的腰,故意不提醒她,該多穿件衣裳。
“沒事,我不怕。”
蕭逸宸摟著她飛過兩次,半空中看夜景,可美了。
一出門,冷風一吹,陸心顏渾身一顫,才察覺自己居然隻穿著單衣。
這死丫頭,乾嘛不提醒自己?
故意的吧?
她抬頭看一眼青桐,青桐小臉緊繃,看不出神情。
算了,當你無意的!
陸心顏腳剛沾地,便被擁入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她正想讓他鬆開好好說話,頭頂傳來溫熱的氣息,“怎麼穿這麼少出來?這麼迫不急待地想見我?”
“就想讓你快點說完快點回去。”她掙紮了兩下,“說吧,什麼事?”
蕭逸宸穿著陸心顏送他的羽絨衣,他將扣子解開,將陸心顏整個包起來。
他裡麵隻穿著單衣,陸心顏也穿著單衣,這一相擁,兩人的體溫交纏,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心臟的跳動,以及堅硬與柔軟。
陸心顏滿身不自在,“你能不能…鬆開點?”
他緊摟著她,“我怕你受凍,若是以往,我該將羽絨衣讓給你,可我現在受傷了,也怕冷。”
那就無奈接受吧!“你找我有事嗎?”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想第一個見到你。”蕭逸宸從袖中掏出一個袖著福字的香囊,“這是壓歲錢。”
“給我的?”陸心顏驚訝道。
在現代從十歲後,她就再也沒收到壓歲錢了。
如今在這古代再次收到,感覺很是奇特。
“打開來瞧瞧。”
陸心顏伸手打開,裡麵是八張銀票,拿出來一瞧,嚇了一大跳,一萬兩一張,一共八萬兩。
八萬兩對陸心顏來說算不了什麼,但這是壓歲錢…
某人傲嬌道:“這是我這些年來攢下來準備娶媳婦兒的,現在歸你了,以後我的俸祿都給你!”
陸心顏挑眉問:“娶媳婦兒的?就這麼點?”一副嫌棄的語氣。
“嫌少?”某人磨牙。
“不敢。”陸心顏笑眯眯地道:“那我收下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回去了,明天還得進宮給太後皇後拜年。”
“你沒有禮物送我?”
“你又沒提前說要來。”
“那就拿彆的代替。”
“用什麼代替?”
剛問出口,唇便被某人火熱的唇含住,輾轉吸吮。
大半夜地摸來,什麼新年第一天想第一個見到你,什麼壓歲錢,狗屁,這才是真實目的吧!
陸心顏忍不住拿腳踢他。
但兩人靠得近,那一腳實在沒什麼勁,反而被他用腿壓住。
她伸手想捶他,突然想起他受傷了,很重,派出去西南找三生花的人還沒有消息傳來。
她便將手垂下了。
察覺到她的妥協,他吻得越發溫柔,舌尖輕輕探入,與她纏綿地追逐。
陸心顏不知不覺迷失了,直到某人的手,一手攬緊她的腰,另一手不自覺地開始做壞事。
隻穿著單衣,倒是方便了某人行不軌之事。
當那手心的薄繭大力摩擦時,陸心顏渾身一軟,氣息急促,某種聲音不受控製地逸出。
等她察覺到自己的異常,還有摟著自己的男子的異樣時,不覺惱羞成怒。
她喘著氣推開他,“拿開你的手!”
狠狠捏了兩把後,那手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陸心顏橫他一眼,“青桐,帶我回去!”
“明天宮裡見。”他眉眼彎彎,眸色幽深,嘴角掛著滿足地笑,手心裡滑膩的觸感,回味無窮。
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事情,如今終於如願以償,蕭逸宸滿意而去。
陸心顏回到房間裡,久久不能眠,胸前異樣的觸感,揮不不去,想之便心跳如擂,在心裡狠狠罵了蕭逸宸半宿後,才終於睡去。
——
大年初一一大早,小高氏在派發壓歲錢,陸心顏象征性地收了,巳時過半後,和白芷一起,帶著青桐進宮去給太後皇後及各位貴人們拜年。
天武習俗如此,每年大年初一,午時過半後,在京三品官員及以上官員女眷,給太後及皇後等宮中貴人拜年,大臣們則給皇上拜年。
皇後和各宮妃嬪皆在太後的萬壽宮,倒省了來拜年的女眷們各宮各殿的折騰。
拜年的夫人小姐們很多,陸心顏和白芷同所有人一樣,給太後皇後各宮妃嬪說了幾句吉利話、領了壓歲錢後,就離開了,沒機會說彆的話,隻是和武蓁眼神交流了兩下。
離開宮的時候,碰到了蕭逸宸,白芷識趣地打了聲招呼後,先走了。
因為拜年的關係,蕭逸宸罕見地穿了一身暗紅,暗織花紋夾著金線,陽光下反射著光芒,襯得麵如冠玉,謫仙般清雅高貴。
隻是那麵色似乎更蒼白,那唇紅得有些異樣。
陸心顏遲疑地問道:“你…沒事吧?”
“郡主對我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昨晚才見過…”蕭逸宸用嘴型說了幾個字,大約是親過摸過之類的,“今日就這般想著我掛著我了?”
看著那往她上圍瞟的曖昧幽深的眼神,陸心顏胸口一熱,麵上也不禁火燒似的,“沒事我先回去了,昨晚被你害得沒睡好!”
“我也沒睡好!”蕭逸宸低聲道:“想你想了整晚~”
聲音低沉暗啞,說不出的感性,以至於那句想你想了整晚,充滿遐思。
陸心顏是個現代人,當然明白一個男人想一個女人想整晚,想的是什麼了!
“流氓!”她斜眼瞪他一眼,不是惱也不是怒,就是直接表達自己對此事的看法,因而那流轉的眼波落入蕭逸宸眼中,便帶了幾分嬌嗔嫵媚。
他心口一蕩,上前牽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陸心顏驚呼,“是不是…”
宮裡人多眼雜,有些話不能隨便說。
蕭逸宸斷然否認,“不是!因為等你等久了,又沒穿你送的羽絨衣!”
他將手抬起放到陸心顏唇邊,“嫌冷幫我暖暖。”
陸心顏推開他的手,表示嫌棄。
“那我幫你暖暖。”他捧起她的手,放在唇邊,用心地嗬著氣,然後用手捂住。
說是暖她的手,實則是暖自己的手,不讓自己的手冷到她。
外人不知道,陸心顏卻是知道的,她沉默地任他一遍遍嗬著自己的手,直到手開始溫熱。
兩人牽手相攜離去。
兩道身影,一道苗條,一道高大,緊緊挨在一起,迎著陽光向宮外走去。
直到兩道身影消失後,有兩道靚麗的身影從暗處走出。
溫如香羨慕道:“蕭世子對珠珠郡主可真是溫柔體貼,讓人又羨慕又嫉妒!若媚,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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