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蕭逸宸你個流氓(2 / 2)

侯門衣香 風雨歸來兮 19073 字 2024-03-12

所以整件事情裡,陸心芸不恨陸心顏不恨陸心婉,她隻恨陸心晗,甚至比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的沈青竹更要恨。

若不是陸心晗利用她,她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陸心顏道:“你們的恩怨,我不管,不過彆累及府裡其他人,現在是哥哥當家。”

“有郡主這句話就夠了,多謝郡主!”陸心芸衝著陸心顏露出真心的笑容,“我明日回安康伯府。”

“那我回去轉告二嬸。”

“謝郡主,我送郡主出門。”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還要進宮一趟。”

陸心顏走後,陸心芸在丫鬟的攙扶下回到屋內,正要躺下休息,突然一雙大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好大的膽子!我是不是警告過你,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回安康伯府?你想死是不是?彆以為現在有了鎮國公府作靠山,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

陸心芸也不掙紮,任憑那個麵容扭曲的男人掐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相公!您不想多謝咱們的大媒人嗎?”

沈青竹手下鬆了鬆,“你什麼意思?”

稚嫩的麵容上露出與之極不相稱的嫵媚神情,“我的好三姐陸心晗啊,我有今天都是她的功勞,我可是很想很想,好好謝謝她呢,想了好久…好久…”

沈青竹身體是廢了,但腦子沒廢。他將全部的憤怒發泄到陸心芸身上,除了那張臉和露在外麵的肌膚,陸心芸身上沒有一處完整,換作彆的大家小姐,隻怕早就羞憤自儘了,她卻能忍到今天,實在不簡單。

“你想做什麼?”

“相公,你不是喜歡看表演嗎?那你有沒有興趣,看我三姐姐的表演?”

——

今日月仙宮裡已經布置妥當,一切井然有序。

武蓁和溫如香、張若媚、孔羽兮四人,在月仙宮裡走動,聽宮人們的介紹,陸心顏幾人則檢查擺設是否有疏漏之處。

“孔小姐,乾嘛一個人在那邊,過來跟我們一起吧,好歹都是一組的。”溫如香笑著主動相邀請。

“不用了。”孔羽兮淡淡拒絕,“道不同不相為謀,公主有什麼吩咐小女做的,儘管吩咐就是,小女一定竭儘全力。”

孔羽兮是四皇子武昀的表姐,天生就與二皇子一派是勁敵,她才不會傻到與她們一起被抓到把柄。

溫如香碰了個軟釘子,聳聳肩,不出聲了,轉身卻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邊陸心顏幾人正在對宮女的擺設品頭論足,“這個花瓶色澤素雅,與整個月仙宮華麗的風格格格不入,我建議換掉。”

何清清看了看,隨口道:“我覺得這花瓶還挺好看的。”

武蓁道:“花瓶本身沒什麼問題,不過如珠珠所言,風格有點不搭。”

見兩人都同意換掉,何清清便不出聲了,嚴卿若笑道:“何姐姐,論眼光,你跟珠珠姐比可就差太遠了,她的妝扮搭配功夫京城無人能及!所以這擺設的事情,有珠珠姐在,我就省點腦子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嚴卿若一句實在話,戳中了何清清敏感的心。

這是在暗示她班門弄斧、瞧不起她的眼光嗎?何清清渾身一僵,閉上了嘴,袖子裡的拳頭,握得死死的。

接下來的擺設更換,幾乎是陸心顏一人在出聲,不管她提出任何意見,武蓁和嚴卿若都是笑眯眯地應和,並讚陸心顏眼光獨特,嚴卿若是因為不想動腦子,武蓁則是真的讚同陸心顏的欣賞眼光,不時和陸心顏低聲討論一番。

何清清跟在三人後麵,感覺自己完全像個多餘的人一樣。

有很多她覺得挺不錯的物件,陸心顏說不搭,武蓁命人說換就換了。

似乎經過剛才那一遭,她們已經完全不信任她的眼光,也無須再問她的意見。

何清清和很多工部官員家的小姐們一樣,巴結著祖父是工部尚書的嚴卿若,目的是想為自己的父親兄長或祖父謀個升官的便利。

那時候很多小姐一起,嚴卿若不覺得自己那種巴結討好的行為有何不妥,因為大家都是如此。

但現在,當嚴卿若和陸心顏武蓁等人在一起時,何清清明顯感覺自己不是一路人,她們是真正的小姐,而自己,則像個丫鬟,似乎根本融不進去,她們天生的高貴,讓她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曾經能與公主郡主共事的喜悅,很快就變成了低人一等的痛苦。

其實何清清完全是自己想多了,剛開始武蓁都會禮貌性的問她“何小姐,你覺得呢?”是她自己心裡不同意,嘴上卻附和著陸心顏的意見,次數一多,武蓁便以為她跟嚴卿若一樣不想動腦子,便不再詢問了。

何清清也不想想,自己一個五品郎中的女兒,如果不主動加入,難道還要武蓁一個公主,紆尊降貴地去應和她?是她自己沒調整好心態,又或者她是要將自己想象成一個被欺淩無視的形象後,給自己另投他人一個完美的借口!

下午出宮的時候,何清清與嚴卿若道彆後,遇到了張若媚。

“何小姐,要出宮嗎?一起。”張若媚大大方方地邀約。

張若媚是禮部尚書的嫡長孫女,比工部尚書排行第五的嚴卿若還要尊貴些,何清清自然不會拒色,“張小姐,請。”

走了兩步後,張若媚道:“何小姐的父親是工部郎中何慈嗎?”

“正是家父。”張若媚居然知道她阿爹的名字,這讓何清清十分激動,因為連相識數年的嚴卿若,都隻知道她阿爹是何郎中,並不記得全名。

“我曾聽祖父提過幾次,說工部的何慈何郎中,於治水一道頗有才乾,是個難得的人才!昨日見到何小姐,才想了起來。”

“真的嗎?張尚書真這麼說過?”何清清這下更激動了,禮部與工部分屬兩部,職責上交叉很少,何清清真沒想到張尚書居然知道她阿爹,還知道她阿爹的強項。

“三年前秦北的水患,是何郎中帶人解決的吧?就是從那次起,祖父記住了何郎中,在這三年裡曾不隻一次感慨,何郎中隻是任職郎中,實在太委屈了,當個右侍郎完全綽綽有餘!要不是工部需要何郎中這樣的人才,祖父早將人要過來了。”

何清清聽得心臟狂跳,工部右侍郎明年離任,禮部右侍郎明年同樣告老還鄉,都需要重新補上人選!

工部競爭大,聽說右侍郎的人選足有十人之多,雖然阿爹也是其中一人,但想在十人中脫穎而出,實在太難!她曾主動向嚴卿若暗示過,希望嚴卿若能在嚴尚書麵前說句好話,但嚴卿若不知是故意裝作不懂還是怎的,總是借故轉到其他話題上。

若是阿爹主動向欣賞他的張尚書投誠,那禮部右侍郎之位,肯定十拿九穩了。

此時她洶湧的情緒幾乎奪胸而出,用儘最後一絲理智才拚命克製住。

張若媚輕輕彎了彎唇角,從袖中掏出一串佛珠,紫檀香木佛珠,顆顆圓潤飽滿,帶著淡淡的香氣,一看就非凡品,“聽說何夫人信佛,今日我與何小姐聊得投緣,這串進貢的紫檀香木佛珠就贈與何小姐轉送何夫人。”

何清清聽說是進貢之物,嚇了一跳,忙擺手道:“張小姐,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張若媚塞到何清清手裡,似笑非笑道:“又不是白得的。”

何清清咬緊嘴唇,溫如香和張若媚頻頻拋出誘餌想要拉攏她,她心知肚明,但若出了任何事,那些公主郡主們有人護著,最多小懲大誡,而她隻是一個小郎中的女兒,隨時連累家人,她擔不起!

“張小姐,禮物太貴重,還是請收回去…”

“何小姐的擔憂我明白,皇上對此次瓦刺使臣的到訪萬分看重,咱們身為父親的女兒,不光得享受他們的庇蔭,也得替他們分憂,斷不敢弄出什麼大的岔子。”張若媚道:“不過想小小教訓某些人而已,絕不會連累何小姐你!”

何清清見她說得言之鑿鑿,想了想咬牙問道:“不知張小姐說的是…”

“長平公主連連被罰,心情不好,想出口氣。”

這一說,何清清便明白了,她們想對付的人是陸心顏。

何清清心裡頓時輕鬆許多,她巴結嚴卿若多年,嚴卿若與武蓁是表姐妹,所以她在心裡對她們很尊重,但陸心顏,安康伯不過領著六品差事,若沒了伯府的爵位,比她還不如,而且還是和離的身份,不過是運氣太好,她丫鬟恰好會醫術,恰好在太醫不多的情況下,在雲霄山莊裡救了皇上一命,從此封了郡主,平步青雲。

想想這幾天嚴卿若和武蓁因為陸心顏對她的冷落,何清清心裡立馬就同意了,不過表麵上道:“我身份低微…”

“聽聞安康伯府明日府中有事,郡主今晚留宿鳳陽宮,明早離宮前定會先去月仙宮檢查後再出宮。隻要明早何小姐想辦法將長安公主與嚴小姐拖在鳳陽宮半個時辰,其他的,何小姐不必理會,不管出什麼事,都與何小姐無關。”

何清清想了想,道:“我今日聽長安公主有幾聲咳,明早我想帶著枇杷雪梨湯去看她,張小姐以為如何?”

她這便是接受張若媚的拉攏了。

張若媚微微一笑,“甚好,何小姐觀察入微,有心了。”

她將佛珠重新塞回何清清的手中,見何清清似乎還想拒絕,道:“既然是同盟,不收下便是沒有結盟的誠意。”

何清清隻好收下,“謝謝張小姐。”

在她離開後,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張若媚身邊,笑嘻嘻地道:“我上次找她,她可不搭理我,還是若媚你有辦法,居然連他父親何慈的事跡都找了出來。”

“我沒騙她,祖父確實讚過何慈能力不錯,屈居郎中之位大材小用了些。”

溫如香驚訝道:“莫非你祖父真有提拔何慈為戶部右侍郎之心?”

張若媚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話,“走吧,去告訴公主這個好消息。”

張尚書確實曾提過何慈,也確實對他表示過欣賞,但後麵‘要不是工部需要何郎中這樣的人才,早將人要過來了的話’完全是張若媚瞎編的。

各部都有自己需要提拔的勢力,何慈能力再強,張尚書也絕不可能不提拔攏絡跟隨自己多年的人,而給一個毫不相乾的外人!

但以何清清的見識,哪會想到這一層?所以張若媚略一暗示,何清清心中的天平,立馬遠離嚴卿若等人了。

——

十八是陸心芸出嫁後第一次回門,現在安康伯府陸子儀當家,陸心顏要給陸子儀撐麵子,所以決定今天回去,因此昨晚便留在了鳳陽宮。

今天一大早,她起來後向睡得模模糊糊的武蓁告彆,“公主,我先去月仙宮檢查,看看昨天要求換的擺設都換好了沒,檢查完我就直接出宮了,明天再來。”

“好。”武蓁含糊地應了一聲,翻身又睡了。

難得陸心顏留在鳳陽宮,昨晚她拉著她興奮地說了大半宿話,早上便起不來了。

月仙宮的宮人開了鎖後,陸心顏進去一一查看,發現有疏漏之處,便讓宮女記下來,馬上換好。

忙活了半個時辰,差不多都安排好了,陸心顏出了宮。

她剛出宮,何清清便來到了宮門口,手中拎著食盒,在那裡等嚴卿若。

不一會嚴卿若到了,“何姐姐,你怎麼站在這裡吹風?為什麼不進去,是不是腰牌掉了?”

為了方便公主接待團的成員出入皇宮,皇後一人發了一個腰牌。

“不是的,我在等你。”

“那進去等就好了,站在這裡萬一吹風寒了怎麼辦?”

“謝謝卿若妹妹關心,我就站了一小會,沒事的。”何清清道:“其實我是有事找你幫忙。”

“何姐姐不必客氣,有事就直說,又不是外人。”

何清清舉起手中的食盒,“我昨天聽到長安公主有幾聲咳嗽,早上特意起來燉了枇杷雪梨湯,鳳陽宮的路我不熟,想卿若帶我一起去。”

“哇!何姐姐你實在太貼心了!我昨天也聽到長安表姐咳了兩聲,但我就沒想到要給她煲湯!”嚴卿若驚呼起來,“我這就帶你去!”

兩人來到鳳陽宮的時候,武蓁在宋昭一催再催下,終於起了床。

嚴卿若見她眼下灰青的樣子,羨慕道:“長安表姐,你昨晚和珠珠姐徹夜暢談了吧,早知道我也留在宮裡陪你們一起。”

武蓁笑道:“幸好你個小皮猴不在,不然咱們三人肯定到現在都還沒睡,那今天的差事可就落下了!”

嚴卿若歪著頭想了想,點頭附和,“長安表姐說的是,那等瓦刺公主走了以後,我再拉著珠珠姐和你,一起暢聊三天三夜!”

武蓁求饒,“彆,看在我是你表姐份上,你放過我吧!”

嚴卿若哼了一聲,擺明不接受她的提議,頭一轉看到何清清想起來意,“長安表姐,何姐姐聽到你咳嗽,煲了枇杷雪梨水,趁熱喝點吧。”

“何小姐有心了。”武蓁微笑點頭,卻不說讓人拿碗出來。

何清清拎著食盒,尷尬不已,嚴卿若不解道:“長安表姐,你不喜歡喝嗎?”

宋昭出來解釋道:“表小姐,這宮中向來有不成文的規矩,不能隨便吃從外麵帶來的膳食,公主隻是遵從這個規矩而已,請何小姐體諒!”

嚴卿若更加疑惑了,“可是我以前經常給長安表姐從外麵帶吃食啊!”

您是公主的表妹,身份不同,能一樣嗎?宋昭笑了笑,退到武蓁身後。

嚴卿若還沒反應過來,何清清已經聽明白了,她臉紅得如煮熟的蝦子,“對不起,公主,是我唐突了,我不知道這宮中的規矩!”

她嘴上道歉,心裡卻暗恨不已,說來說去,還不是嫌她出身低,連給公主煲湯的機會都沒有!

武蓁道:“不知者無罪!何小姐一片好心彆浪費了,宋昭,將湯分給其他人喝了。”

“謝公主賞賜!”

宋昭上前從何清清手中接過食盒,何清清急了,若是武蓁不喝,哪有機會再拖上小半個時辰?

看著宋昭伸出來的手,何清清心思一動,手一滑,食盒從手中滑落,裡麵的雪梨湯濺出,濺到了武蓁和嚴卿若身上。

宋昭驚呼出聲,“公主,何小姐,有沒有燙著?”

“對不起,公主,對不起,卿若妹妹,我以為宋昭姐已經抓住了,這才鬆了手…”何清清連忙道歉,並掏出帕子,“我這就打掃乾淨。”

湯是溫熱的,冬天穿得多,也隻是濺了一點,沒什麼事,隻是衣裳臟了,得重新換。

“何姐姐,”嚴卿若連忙拉住何清清的手,“想必你剛才在宮外等我時吹了風,手不靈活,這才鬨了誤會,沒事的,長安表姐不會怪罪的,這裡讓宋昭姐找人來打掃就是了。”

武蓁道:“何小姐不必自責,陪我和卿若去換衣裳當作補過吧。宋昭,讓人打掃乾淨。”

“是,公主。”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何清清主動幫武蓁和嚴卿若挑選衣裳,試來試去,不覺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公主,嚴小姐,何小姐,該去月仙宮了。”宋昭在外麵儘職提醒。

何清清不好意思道:“都怪我笨手笨腳的,害公主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武蓁微笑道:“何小姐,你是卿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這種客氣話就不要再說了。”

三人收拾好後,前往月仙宮。

還沒到,便見宮女太監們慌慌張張地跑來跑去。

武蓁眉頭微皺,宋昭抓住其中一個小宮女,“公主麵前跑來跑去,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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