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願賭服輸重生成長(2 / 2)

侯門衣香 風雨歸來兮 17335 字 10個月前

她說完站起身,輕輕摸了摸那石碑的頂部,像以往摸著她弟弟的頭一樣,“阿生,時候不早了,姐姐先走了,以後有時間,姐姐會經常來看你的。”

完成了一件心事,掠月雖然身體及疲乏,精神卻不錯。

她活動一下剛剛久坐有些麻的身子,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見到不遠處,有間小木屋。

從那木頭的完好程度上來看,應該是新建沒多久。

掠月心頭一動,盯著那木屋,喃喃自語道:“這倒是個好法子,我也可以在這裡建個木屋,不時過來陪阿生住幾天。”

木屋的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頭發灰白、身形佝僂的男人,拿著掃把,垂著頭,朝掠月的方向走過來。

掠月一下子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個男人。

男人走了一會才抬起頭,看到石碑旁俏然而立的女子,眼裡光芒一閃,卻猛然轉身,朝木屋奔去。

“田公子!”掠月紅著眼大喊。

聽到那聲音,奔跑的田叔像被人隔空點住穴道般,一動也動不了。

掠月小跑著跑到田叔眼前,“你拿著掃帚,是想替阿生掃墓嗎?”

田叔很想搖頭,可看到眼前麵色微紅喘著氣的女子,不由自主點點頭。

“阿生的墓這麼乾淨,是你打掃的嗎?”

田叔再次點點頭。

“你建這個木屋,是想替我陪阿生嗎?”

田叔猶豫了一會,又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陪他嗎?”

田叔點頭,然後不敢置信地猛地抬頭。

掠月雙眼發著光,鼓起勇氣道:“田公子,你願不願和我在一起?”

田叔眼裡一亮,卻又很快暗了下去,“我…配不上你。”

現在的他,隻是個沒了武功的廢人。

掠月咬著唇,“你是不是嫌棄我不乾淨?”

田叔猛地搖頭,“不是的,我沒有,我…我現在就是個廢人…”

掠月轉過身,雙肩抖動,哽咽道:“我知道我現在配不上你,我不該說出這樣強人所難的話來,對不起。”

她說完提起裙擺要跑,田叔連忙拉住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心裡都隻有你!是我配…”

懷裡突然多了個柔軟溫暖的身體,腰部被兩條細軟的胳膊抱住,田叔渾身僵住,腦子裡嗡的一下,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這可是你說的。”掠月從他懷裡探出頭,笑靨如花,“我心裡也隻有你,明日我就去請小姐為我們主婚。”

田叔的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推開她,因為現在的他,給不了她幸福。

可是望著那清麗的小臉,那溫柔的笑容,他怎麼也狠心不了。

“好。”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不受控製地說了一個字,然後雙手,緊緊地將懷中的女子摟住,再也不想放開。

——

小荷回到歡喜院,一頭紮進自己的屋子裡,半晌後拿著一個包袱出來了。

呂嬤嬤並不知道她之前出去過,見她背著個包袱,麵上神情奇特,忍不住問道:“小荷,你這是要去哪裡?”

小荷道:“我去辦點事,呂嬸嬸,很快就回來了。”

“你不去看掠月了嗎?”說到掠月,呂嬤嬤忍不住擔心,“眼看就要午時了,到現在都沒有一點消息送回來,也不知道掠月那丫頭…唉…”

“有小姐在,掠月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希望如此。”呂嬤嬤道:“小荷,你不是有事嗎,快去快回。”

“再見呂嬸嬸。”

小荷背著包裹,也沒叫馬車,一個人出了安康伯府,朝前走去。

走了約半個時辰,來到一座門前有個瞎眼石獅子的府邸前。

那府邸從外麵看來,依然很舊,大紅木門上有些舊了的金環,在陽光下異常刺眼。

她定定站著看了一會,上前敲門。

守門人打開門,“找誰?”

小荷甜甜一笑,“大叔,我是小荷,以前來過幾次的,你還記得我嗎?”

“原來是小荷姑娘啊!可不巧了,大皇子妃今天不在府中,小荷姑娘改日再來可好,小的會轉達大皇子妃的。”

“那大皇子在嗎?”

“大皇子在是在,不過…”守門人猶豫了一下,一個小姑娘上門來找大皇子,好像不大好吧。

“大叔,麻煩您通傳一聲,就說小荷有事找大皇子。”小荷笑眼彎起,“我有樣東西想親手交給大皇子,如果大皇子方便的話,請他出來一下。”

“小荷姑娘,你稍等。”

武轅此時正在小憩,聽聞小荷上門來,神情微微楞了一下,“讓她進來吧。”

“大皇子,”守門人小心翼翼道:“小荷姑娘說有樣東西交給您,如果您方便的話,就去大門處接一下,她好像急著要走。”

這小丫頭,真是沒輕沒重,讓他堂堂一國大皇子去門口拿東西,武轅輕輕勾了勾嘴角,“知道了,你下去吧。”

守門人離開後,武轅換了身衣裳,對著鏡子正了正發冠。

然後手突然停住,看著鏡中人,忍不住失笑。

不過一個小丫頭而已,自己怎麼會這樣?

他本想將整齊的頭發弄亂些,想了想,還是罷了。

武轅信步走往大門,遠遠的就見到一抹粉紅色的苗條身影。

這丫頭好像又長高了。

想著那雙純潔乾淨的眼,在見到他的刹那,如漫天星光灑入其中,武轅的心情,不由更加愉悅。

他走到門口,溫和問道:“小荷,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眼前的小丫頭,樣貌似乎更為出眾了,若以前是個小小的不起眼的花骨朵,如今已開始悄然綻放,渾身散發著彆樣的光彩。

那雙動人的不染塵埃的眼裡,果然如他所料想一般,當他出現的時候,光芒四射。

她直楞楞地看著他,像以前每一次一樣,大膽而無畏。

可那如櫻花般的唇,問出的卻是這樣的話,“大皇子,掠月姐姐的弟弟,是你殺的嗎?”

武轅神色不變,“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小荷盯著他的眼,“四年前,鴛鴦樓,送酒少年。”

武轅垂下眸子,“太久以前的事情,不記得了。”

“那掠月姐姐這次入獄,是大皇子你派人陷害的嗎?”

武轅抬眸,那眸光漸漸染上銳利和冷意,“是你家小姐讓你來的嗎?”

小荷搖搖頭,“不是。”

“如果你來是想打探某些事情,請回吧。”

小荷再次搖搖頭,“不,我是來還東西的。”

她解下背在背上的包裹,將其打開,“這是我認識大皇子和皇妃姐姐以來,你們送我的禮物,現在我還給你。”

她說完將包裹塞到武轅手上,武轅沒接,那包裹落在地上,裡麵的首飾灑落一地。

小荷也不理,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香囊,取出一隻玉簪,“這個也還你。”

“你這是做什麼?”武轅冷冷道。

麵前的少女垂著頭,繼續從香囊裡取出一物捏在手心,眉間有種悲傷一閃而過。

小荷左手抓住武轅的手,讓他的手心向上。

一隻竹蜻蜓從她右手滑落,像斷翅的風箏,跌到武轅手心。

“這個,也還你。”

那竹蜻蜓帶著微熱的體溫,卻像塊寒冰一樣,冰冷了武轅的心。

武轅心口一冷,望著它,神情怔仲。

接著,一把匕首放到他手心,“這不是我送的。”將彆人送她的東西當成他送的,武轅心裡突然有種無言的憤怒。

“我的命是你救的,還你。”

武轅盯著她,眸光似冰,“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你不要,那我自己還。”

小荷取過匕首,毫不猶豫地對準自己心口刺去。

咣當,武轅憤怒地打掉她手中的匕首,“你這是做什麼?想借此斬斷所有牽絆?不可能!”

匕首掉在地上,小荷看也沒看,“既然還你你不要,那現在這條命就是我的了,我不再欠你。我其實又怕死又怕痛,多謝大皇子,再見。”

她轉身就走,背影決然。

武轅不由自主拉住她,壓著怒意,用儘量溫柔的語氣道:“是不是你家小姐說了什麼,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荷看著那抓著自己手腕的手,那雙曾經將她從舞陽候府河裡救起來的大手,淡淡道:“小姐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大多隻是因為立場不同,愛一個人,不論貧賤富貴,讓我隨心就好。”

她抬起頭,望著他一笑,像極了盛開到極致的花朵,“從你救了我那刻起,我就將你當成我心中的英雄!我在我心裡種下了一朵花來紀念你,我用我的血肉滋養著它,我有多歡喜,那花就開得有多燦爛。”

武轅的手指漸漸用力至指尖發白,“所以呢,現在那花謝了嗎?”

小荷道:“嗯,謝了,再見,大皇子,謝謝你曾經讓我心裡開過花。”

她掙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武轅望著那遠去的飄然身影,想起那眼裡曾經隻屬於他的星光,雙眸漸漸泛上猩紅,喃喃道:“憑什麼你說開花就開花,你說謝就謝,問過我的意見嗎?”

小荷走著走著,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好刺眼,今天的風好冷,明明才剛剛春天啊,為什麼這陽光似夏日,這風似寒冬呢?

漸漸的,眼前越來越模糊,她用手一摸,才發覺自己滿臉是淚。

“哇!”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花沒謝,她知道,從她見到他的那刻起,她就知道,它一直開在那,很燦爛很漂亮,她想將它連根挖起,隻能剜心剔骨。

“小荷?你為什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了?我去幫你出氣!”頭頂傳來小猴子焦急的聲音。

小荷抬起頭,紅腫的雙眼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

待看清後,猛地撲到他懷裡,“小猴子,哇!我心好痛,我想見阿娘!哇!”

“小荷,你彆哭,你想見阿娘,我帶你去鄉下!”

——

小猴子帶著小荷回安康伯府的時候,陸心顏和蕭逸宸以及青桐剛下馬車。

“小荷,你怎麼啦?”看著小荷腫成一條縫的眼睛,青桐驚呼出聲,“是不是小猴子欺負你了?”

小荷搖搖頭,“小姐,我想阿娘了,我想去看她。”

“小荷,發生了什麼事?”

小荷沉默不出聲,小猴子道:“我在離大皇子府不遠的地方看到小荷。”

陸心顏恍然明白過來,她走上前,將小荷摟在懷中,柔聲道:“小荷,回去吧,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少爺,我想一起去。”

蕭逸宸點點頭。

兩人也不收拾,小猴子直接牽著小荷的手就走了。

陸心顏望著小荷的背影發呆,這傻丫頭,怕是有段時間要難過了。

正感歎著,突然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珠珠,我永遠不會讓你痛苦難過。”

不會讓你痛苦難過得要離開,不會讓你離開,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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