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求表揚的神情,看得齊飛與秋無涯嘴角抽搐不已。
蕭逸宸看了一眼那些資料,淡淡道:“知道了,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
金宇難得見他一麵,才不會這麼輕易走,“三師哥!你不是很急嗎?你現在看,我在這裡等著,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隨時問我。”
“不用了,你先回去,有不明白的我會記下來,讓齊飛去問你。”
金宇見此招不行,又舔著臉,轉移話題道:“三師哥,這幾天去洛河案發現場,查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要我幫忙的地方?”
蕭逸宸捏捏眉心,“齊飛,送他出去。”
“金公子,請!”
金宇趴在書桌上,兩手抓著書桌邊緣,“不行!我不走,我今晚要睡在這裡!”
“要我親自扔你嗎?”
冰冷的眼神瞥過來,金宇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噥,“我不過就是想跟你多待一會嘛,乾嘛這麼凶?要是那個醜女人來,你肯定不會趕她走,哼,三師哥真偏心!”
“你能跟我家少夫人比嗎?”秋無涯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真沒見過這麼黏糊的男人,也不知少爺以前是怎麼過過來的!
“關你什麼事?”金宇滿肚子委屈,正找不到發泄口,立馬懟了過去。
秋無涯本就是喜歡抬杠的主,隻是好久找不到對象被逼收斂了許多,金宇此舉正合他心意,“那是我家少夫人,當然關我的事!倒是你一個大男人,每天像個小媳婦似的,跟在我家少爺身邊,是幾個意思?難不成真對我家少爺有什麼非份之想?我可告訴你,你要是真有這個念頭,我廢了你第三條腿!”
金宇跳腳,“呸呸呸,你怎麼跟那個醜女人一樣,腦子裡儘是些齷齪的想法!你對三師哥有非份之想,我都不會有,我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敬仰三師哥…”
某人輕輕抬眸,“你叫你三師嫂什麼?”
“三師嫂,我說三師嫂!這個白癡跟三師嫂一樣…”
秋無涯:“你才是白癡,你全家都是白癡!”
“你見過珠珠?”蕭逸宸皺眉,“你要是敢欺負她,我饒不了你!”
太紮心了,他什麼時候欺負過那個醜女人,一直他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三師哥,你摸著你的良心再說一遍,我是那種欺負女人的人嗎?”他是想欺負,可他欺負不了啊!
“你跟她說了些什麼?”蕭逸宸本來是隨口一問,金宇卻頭皮一麻,想起自己不小心泄露了他的秘密,要是被他知道了…
金宇哎喲一聲,“噝,這頭怎麼突然有點痛呢?肯定是這幾天熬夜整理資料,沒睡好,三師哥,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蕭逸宸意外地挑挑眉,這家夥居然自己要走?難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剛走到門口的金宇,突然折轉身,“啊,對了,三師哥!我聽說袁大人半個月前,曾收到過一封京城密信,按時間推算,是在你們離開京城之後,我猜想可能會與你們這次來江臨有關!不過那封信,袁大人貼身收著,沒人知道裡麵寫了什麼。”
蕭逸宸的心思頓時被拉了回來,“知道了,走吧。”
金宇走後,齊飛道:“少爺與公孫公子幾人要來江臨的事情,皇上曾派人暗中傳過信,不過那是二十幾天前的事情!難道咱們走後,皇上又讓人傳信了?”
“或許是彆人傳的!”秋無涯道:“比如袁修在京中的靠山!”
“袁修表麵上哪派也不站,實際上暗中是葛太師的人,站二皇子一派。”蕭逸宸道。
“難道是葛太師給他的密信?”齊飛驚出一身冷汗,“難道這貢品被劫幕後之人,竟是二皇子一派?”
“以如今二皇子的勢力和財力,沒必要冒這麼大風險打劫貢品。”蕭逸宸沉思片刻,“讓朱雀堂的人重點查,除了袁修,還有甘山按察使胡鬱!甘山兵馬,他們都有資格調動!”
“是,少爺!”
“對了,少爺,那鬼莊…要不要派人去探探深淺?”齊飛道。
“這事你有時間親自去一趟,記住,保證安全為主!”
“知道了,少爺!”
——
某座隱蔽的宅子裡。
一間書房裡,袁修和蘇盛,恭敬地跪在地上,“見過公子!”
他們身前是一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背對著他們,“起來吧!”
“謝公子!”
“袁大人,半個月前,皇後給你的密信,可有帶來?”黑衣男子轉過身,竟是之前數次與武轅一起密談的華服男子。
“帶來了。”袁修從身上掏出那封信,雙手捧著交到那人手中,“公子請過目。”
黑衣男子迅速看了一眼,放回懷中,“皇後要你對付蕭逸宸與陸心顏,正合大皇子心意。這封信我暫且保管。”
“是,公子。”袁修猜想他留下信,是想事成之後推到皇後身上。
“黑水崖張大千現在行蹤如何?”
“回公子,張大千的行蹤一切儘在屬下掌握之中。”袁修道:“自打知道蕭逸宸與陸心顏要來甘山,屬下按照公子傳回的信息,捉到黑水崖張大千,並在前幾日,讓人暗中救走他,如今一切均在掌控之中。”
“很好!”黑衣男子讚許地點點頭,“接下來就按照原訂計劃,先利用張大千的名頭,打劫部分商戶,製造事端,推到張大千身上,再將鬼莊與黑水崖聯係起來,利用鬼莊對付蕭逸宸。”
“是,公子。”
“不過,那鬼莊,真的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嗎?”
“回公子,那鬼莊裡沒人知道有什麼。有人說裡麵是曆代主人的鬼魂守著大量的金銀財寶,有人說裡麵布滿機關暗器,有人說是黑水崖的老巢,自從有人知道這鬼莊起,就沒人進去過。曾有無數武林高手,本著好奇心,想去一探究竟,最後都被廢了武功扔出來,從此癡癡傻傻。”蘇盛道:“屬下在江臨幾十年,都沒有人能進去後完好地出來,請公子放心!”
“這是最重要的一環,本公子不得不慎重!”
“屬下等明白!”袁修道:“時候不早了,請公子早些休息!屬下告退!”
兩人躬身離開後,袁修道:“蘇總管,草擬商戶的名單事宜,就交給你了。”
“是,袁大人。”蘇盛道:“明日我便將名單交上。”
“有勞,告辭!”
兩人分開後,蘇盛回了蘇府,連寶貝兒子也沒看,直接進了書房。
跟在身後的管家道:“老爺,徐姨娘的父親,等了您好半天了,現在都沒走,您看…”
蘇盛脫外衣的手滯了滯,沉思片刻後,“帶他來。”
“是,老爺。”
徐池來的時候,蘇盛正伏案寫著什麼。
他不敢打擾,隻好站在下方等著。
徐池的身份擺在那,蘇盛自然不會怠慢,寫完兩個字後放下筆,“徐大當家請坐。”
“不敢不敢。”徐池連忙擺手,“小的站著就行。”
蘇盛親自走過去,將他按到椅子上,和氣道:“我暫時不能給阿敏一個正室身份,稱呼上隻能委屈您老人家,但這實質關係擺在這,您就不要跟我客氣。”
徐池頓時感動不已,他們年齡相當,蘇盛用一聲您老人家稱呼他,實在是給足他麵子!“那小的就不客氣了。”
蘇盛主動道:“您來這裡,是關於桃花錦的事情吧。”
一說這事,徐池恨不得跪在地上,“蘇總管,您救救小的吧,小的將銀子全用來囤了蠶絲,好幾萬斤,就想著這桃花錦選為貢錦後,小的徐氏商行水漲船高,趁機大賺一筆,可沒想到…”
如果桃花錦能選為貢錦,徐氏商行名氣大漲,徐池這行為無可厚非,甚至可以說是很有遠見。
可現在,彩虹錦橫空出世,搶走了貢錦名額,徐氏商行本就是這兩年,依著蘇盛才發達起來,根基尚淺,一下子幾萬斤的蠶絲,若沒有新的客源渠道,根本消化不了!
“我明白!”蘇盛道,徐家是他兒子的外家,家中情況人自然一清二楚,“這事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您放心,我已經想到了辦法。”
徐池雙眼一亮,“什麼辦法?”
“隻要讓林氏商行,買不到足夠量的天蠶絲,讓他自動放棄便可!”
“可萬一那阮遜真就找到了呢?”徐池擔心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想他徐氏商行的桃花錦,本來是板上釘釘的貢錦,可結果還不是出了差錯?
“之前是我沒有防備,這次既然有了準備,斷不會讓他們得逞!”蘇盛嘴邊露出一抹冷笑。
“蘇總管莫非,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徐池小心問道。
“這事您不必多問,總之,您就安心回家休息,等著我的好消息!”
蘇盛這樣說,徐池不信也隻能信了,因為除了信蘇盛,他也沒彆的辦法了。
“時候不早了,那小的先告辭,蘇總管早些休息。”
蘇盛站起身,“我還有些事要辦,隻能送您到這!”
“蘇總管留步,小的明白。”
“來人,送徐大當家回府!”
徐池離開後,蘇盛走回案桌後,提起筆在那份要用黑水崖張大千之名,打劫商家的名單上,添了兩個字:阮遜。
——
林府。
林雲風收到消息,知道林如喬染出彩虹錦,並且入選貢錦,高興壞了,親自在門口等林如喬等人歸來。
林老夫人不甘落後,非要陪在一起,林雲風無法,隻好讓她一起等著。
林老夫人出來了,阮氏不好不出來,便帶著林星語一起。
主子們都出來了,一些職位高的管事嬤嬤們怎好在裡麵待著,於是也紛紛站在門口。
這一下子,差不多整個林府的人都出動了。
左右兩邊二房三房的林府中人,瞧見這陣仗,猜想是發生了天大的喜事,個個心裡嫉妒得要死。
陸心顏林如喬等回來的時候,看到這陣勢,嚇了一跳。
最前頭的林如喬下了馬車,趕緊上前,“阿爹,阿娘,阿珍,小語,你們怎麼都出來了?”
林雲風大笑,“恭喜你,阿喬!聽說你染出了彩虹錦,並讓彩虹錦被選為貢錦,哈哈哈!咱們林氏商行接下來幾年都不愁了!”
有了貢錦的名頭,林氏商行的名頭不僅限於甘山,還會在京城以及天武其他地方打響。
林老夫人笑眯眯,“我兒子就是厲害,以後看那些不知所謂的人,還敢不敢欺負咱們!”
阮氏微笑道:“喬哥,辛苦你了。”
“阿爹,你真棒!”林星語甜甜道。
林如喬嘿嘿一笑,“說來這彩虹錦能成功染出來,都是珠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