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長,幾人漸漸力乏,陸心顏果斷道:“進鬼莊!”
金宇渾身一抖,那裡麵,打死他也不想再進去!
可是,總好過現在外麵被人射成窟窿!
金宇閉上嘴,任命地推開鬼莊的大門。
在他們進去後那一瞬,閻爺舉起手,弓箭手們利落地收起箭,“將箭撿乾淨,準備下一場戰鬥!”
“是!”
一群人訓練有素,現場很快清理得一乾二淨。
跟在閻爺身邊的手下問道:“閻爺,之前那小丫頭,您拿了朵珠花為證,這次一點證據都沒有,萬一蕭世子來了,不信不肯進去怎麼辦?”
“那便是證據!”閻爺指向不遠處陸心顏來時的那輛馬車。
“就憑那輛馬車?”手下不敢置信,“那馬車沒有絲毫特彆之處,蕭世子怎會信那是郡主的馬車?”
“既然是郡主坐過的,裡麵肯定有她的東西,如果蕭世子真如公子所言,對郡主珍視萬分,那一定認得車上的東西是不是郡主的。”
“那萬一車上什麼都沒有呢?”
“如果什麼都沒有…”閻爺道:“還是一樣的道理,如果足夠重視,蕭世子也會進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手下再次嘀咕,“我實在沒法相信一個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
閻爺心裡也不信,但是,“不管信不信,公子的命令如此,不得有違!”
——
蕭逸宸將金宇教訓一頓後,換上夜行衣,帶著齊飛和秋無涯去了衙門,與衙門裡的捕快彙合,前往郊區老林,捉拿疑似黑水崖的盜匪。
他們剛走沒多久,一名朱雀堂的手下急忙來到,見無人時,心裡急得要命:少爺,少夫人半夜出城了,肯定有急事!這下可怎麼辦?
他焦急地走了一會,強迫自己靜下來後,悄悄向衙門而去。
隻是他運氣差了一點點,蕭逸宸等和衙門裡的捕快,由袁修和雷薑帶隊,已經出發前往郊外老林。
這名手下,隻好跟在後麵,尾隨大部隊,前往郊外。
行了一個多時辰後,一行人到達老林,一直在此埋伏的捕快,前來報告:“袁大人,雷大人,屬下確保,疑犯自進去後,沒有出來過。”
“很好,張捕快,李捕快,你們一人帶一隊,左右包抄,本官和雷大人帶人在此守著,以防疑犯逃走!”
“是,袁大人!”
蕭逸宸齊飛和秋無涯此時是捕快的身份,分入張捕快那一隊,隨著其他十來人,共二十人,在張捕快的帶領下,悄悄向林中深處走去。
他們運氣很好,來的時候,烏雲遮住月光,整個老林黑漆漆一片,此時烏雲散去,月光自樹葉間隙灑落,林中情景隱約可見。
像蕭逸宸幾人這種功夫高,夜視能力極好的人,這點光亮,讓他們將林中方圓數米都看得清清楚楚。
約摸兩三刻鐘後,領頭的張捕快,突然作了一個手勢,所有人停下向前望去。
隻見前方不遠處,有幾處破舊的茅草屋,屋外的竹竿上,搭著幾件衣裳,估計是忘了收進去。
但不論何種原因,看這情形,這裡一定有人住的。
其中一個捕快一喜,壓低聲音道:“張頭,那裡麵肯定有人,這次沒錯了!”
張捕頭小聲吩咐,“兄弟們,小心些,對方功夫硬。”
“是。”
“你們幾個從這邊過去,剩下的隨我從那邊過去!”
一名捕快猶豫道:“張頭,不等等李頭一起嗎?咱們隻有二十人。”
張捕快道:“裡麵是什麼人你們知道嗎?那是黑水崖盜匪,隻要抓了其中一個便可升官發財!升官發財怎會沒風險?誰想將功勞分給彆人?想的人留下,不想的跟我走!”
本來有些猶豫的人,聽他這一說,不由心中一動,做了這麼多年捕快,拿最低的俸祿,誰不想升官發財?賭一把了!
“我們聽張頭的!”
“行動!”
蕭逸宸幾個依然和張捕快一起,十人繞到茅草屋另一邊後,張捕頭一揮手,二十人從不同方向攻向茅草屋。
“草!哪裡來的小毛賊,敢攻擊老子!?”裡麵傳出一聲巨吼,“都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隨即,茅草屋裡點起燈,數十個漢子,分彆從裡麵躥出,與捕快們廝打在一起。
張捕快邊打邊道:“黑水崖的賊人,你們已經被官兵包圍了,識相的扔下刀箭,乖乖束手就擒!”
先前那聲音巨大的漢子冷笑一聲,“少廢話!老子好久沒大開殺戒了,今日就讓你們嘗嘗老子的厲害!來,殺啊!”
那人聲音雖大,語氣也不小,但功夫感覺實在不咋的,與兩個普通捕快糾纏在一起,不占絲毫上風。
於是那漢子大吼,“老大,快走!今天的茬很硬!”
他一吼完,茅草屋裡,三道黑影迅速躍出,向遠處逃去,那功夫竟是十分不弱。
“彆讓人跑了,你們幾個,跟我去追!”
張捕快隨手一點,蕭逸宸幾個跟著他向那黑影追去。
那幾道黑影速度非常快,讓蕭逸宸有些意外的是,張捕快的動作居然也不慢,雖然看起來比不上那三人,卻一直沒有跟丟。
“這幾位兄弟,功夫不錯!”張捕快回頭讚了蕭逸宸三人一句。
上次幾人喝過一次酒,算是認識,秋無涯道:“還是張頭厲害。”
張捕快回過頭,唇邊一抹笑意快速閃過,快得根本沒人看見。
“前麵有光!快!”
幾人加快速度,卻見前麵那三個黑衣人,迅速跳進一座宅子。
追到宅子前後,張捕快伸手示意停下。
跟著來的人裡麵,除了蕭逸宸三人外,還一名捕快,隻見那捕快失聲道:“鬼莊!”
“這裡就是鬼莊?”齊飛望著大門上那黑洞洞的骷髏頭問道。
之前他曾跟蕭逸宸說過想來探一探,不過一直沒時間。
捕快顫抖著聲音道:“張…張頭,怎麼…怎麼辦?”
“進去!”
“這進去…可是找死啊!”捕快後退兩步,“我…還是等其他人一起好了。”
先前先行動抓黑水崖的人,還可以賭一賭,可這鬼莊進去雖不是必死,卻必傷無疑,傷了不說,還會癡癡呆呆,比死更慘!
蕭逸宸看了一眼齊飛,齊飛道:“張頭,我覺是這位兄弟說得沒錯,既然已經知道人在鬼莊裡麵,不如派人回去告知袁大人和雷大人,再行動不遲,免得打草驚蛇!”
那捕快連連附和,“對對對,這位兄弟說的對!張頭,要不小的去通知袁大人和雷大人?”
張捕快看了兩人一眼,問蕭逸宸和秋無涯,“二位怎麼看?”
蕭逸宸道:“等。”
秋無涯道:“我在這裡守著。”
“既然如此,小史,你去通知兩位大人!”
“是!”史捕快得令後,一溜煙跑了,跑得比來的時候還快,像被鬼追似的。
“張頭,不如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齊飛提議。
“嘎嘎嘎,”一陣怪笑傳來,“各位想休息嗎?我覺得這鬼莊裡麵,倒是適合各位休息!”
月光下,幾十個黑衣人,迅速向這邊靠攏。
“中計了!”張捕快麵色一變。
蕭逸宸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
“堂堂蕭世子,不過如此嘛。”為首那人虎口一道疤,正是閻爺。
張捕快露出驚訝的神情,“你…你是蕭世子?”
蕭逸宸微微頷首,當作回答他的提問。
秋無涯嗤笑一聲,“一群小嘍囉,拽什麼拽,我一人對付你們足矣。”
“聽聞蕭世子身邊有兩位絕頂高手,我們這幫兄弟,單打獨鬥,自然不是你們的對手!不過我們人多勢眾,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是未知數!”
閻爺陰陰笑了一聲,聲音像黑夜中的夜梟一樣難聽,“不過我舍不得我兄弟的命,所以隻好讓鬼莊來對付蕭世子了!”
張捕頭怒道:“你們這群黑水崖的賊人,好生卑鄙無恥,打不過,便使陰招,想用鬼莊來困住人!有種的,動手單挑啊!”
幾十個黑衣人似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齊齊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人道:“我們是山匪,自然是卑鄙無恥的,還講什麼道義?”
“是嗎?不過蕭某沒什麼興趣陪你們玩!”蕭逸宸手一揮,隻見十幾個穿著捕快衣裳的人,不知從哪裡鑽出來,“這樣你們還有勝算嗎?”
張捕快麵色一變。
閻爺驚呼,“你…你們,這些人…”
這些捕快並不是衙門捕快,而是朱雀堂的人假扮。
從之前收集到的各種證據顯示,蕭逸宸早知今晚之事有蹊蹺,故將計就計,打算將這幫弄虛作假之人一網打儘,再順藤摸瓜,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蕭世子果然厲害!沒想到這樣的計謀也會被你看穿!”閻爺變色,聲音中露出兩分恐懼。
可隨即,他突然得意地笑起來,“蕭世子,你是厲害,但我主子比你更厲害!早知道今晚沒法逼你進鬼莊,所以布了另一個局,一個哪怕蕭世子隻有一分相信,也心甘情願跳進去的局!”
“蕭世子,你的女人,珠珠郡主,半個時辰前,進了鬼莊。”
蕭逸宸隻覺腦海一轟,一陣空白。
閻爺指指不遠處的馬車,“那是珠珠郡主坐過來的馬車,不信的話,蕭世子親自去看看。”
“少爺,恐有詐!”齊飛迅速攔住。
蕭逸宸氣息急促,厲聲道:“讓開!”
他渾身上下在剛剛那一刻如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齊飛打個冷顫,收回手,跟在他後麵向馬車走去。
走到馬車前,蕭逸宸顫抖著手,掀開馬車簾子。
一股熟悉的幽香撲麵而來。
這氣息,他今天下午才聞過,不會錯,錯不了!
蕭逸宸放下馬車簾子,頭也不回地往鬼莊走去。
“少爺!”齊飛想說可能是對方將馬車偷出來騙他的,可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跟在蕭逸宸身邊最久,幾乎是從頭到尾目睹蕭逸宸對陸心顏的感情,由恨到愛,濃鬱而強烈!為了跟她在一起,幾乎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那黑衣人說得沒錯,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少爺也不會任這種事情發生!
這時,朱雀堂那個手下終於趕到了,見到齊飛,迅速做了個手勢。
齊飛麵色大變,原來竟是真的!
“無涯,你帶人在這裡守著!我陪少爺一起進去!”齊飛大聲吩咐,“記住,在我們沒出來之前,誰都不許進去!”
此進蕭逸宸已經推開鬼莊的門,齊飛縱身一躍,躍到蕭逸宸身邊,與他一起踏了進去。
——
陸心顏幾人推門而入的瞬間,天空厚重的烏雲突然出散去,露出半輪明亮的上弦月,整個世界染上潔白的月色。
然而鬼莊裡麵,卻比剛才烏雲密布的外麵更加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原來從他們進入的那一刻,便進了鬼莊精妙無比的陣法之內。
不過這一切,除了曾經來過的金宇外,初初開始無人得知。
很快,功夫最好的青桐發覺不對勁了。
因為她發現,她什麼都看不見,即便她運起全部內力,也什麼也看不見。
這實在太詭異了,以往無論在多黑的夜晚,以她的功夫,她都能看得清。
而如果能讓她看不到,說明她此時是在一個陣中,一個能遮天蔽日、奇妙無比的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