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顏上下瞟了瞟小荷,特意看了看那鼓鼓的胸,“哪裡小了?比你還大。”
小荷滿臉通紅,“小姐~”
青桐:紮心了!
姚雪本想說她也還小,聞言不敢出聲了。
“所以即便提醒了義母,隻要冒牌貨在,阿雪就是危險之極,加上義母心中慈悲,向來看人都以善意揣度,我們說的話,她未必會信。”
姚雪愧疚道:“都怨我以前的事情一點都想不起來,哪怕我能想起一丁點,也能證明我自己的身份。”
“阿雪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青桐與小荷也紛紛勸她,姚雪這才好過了些。
“那接下來怎麼辦?”小荷問。
“隻能想辦法證明阿雪是阿雪,冒牌貨是冒牌貨,將冒牌貨從義母身邊趕走,阿雪回去了才能安全。”
“怎麼趕走?”
“我倒是有了些想法。”陸心顏看向蕭逸宸,“就不知道冷叔叔願不願出麵。”
姚雪是冷尋撿到的,當年的事情若他能站出來,姚雪便能多些勝算。
但冷尋自進京以來,除了偶爾與秋無涯齊飛聯係,沒人知道他在哪,又在做些什麼。
似乎他進京的目的,根本不是要與鎮國公府對質,澄清誤會。
“我讓齊飛去找他。”蕭逸宸道。
“太好了,那約他明日在劉氏酒樓見。”陸心顏猜想冷尋不想進鎮國公府。
晚上,陸心顏與蕭逸宸用了晚膳,正在膩膩歪歪地散步消食,青桐急匆匆地走過來。
“小姐,姑爺!”
陸心顏連忙抓出在她衣襟裡不老實的大手,拉了拉身上的襦裙,“什麼事這麼慌張?”
“太後身邊的林公公來了。”青桐往邊上一站,露出後麵一個穿著普通素色長衫、長胡子的老頭。
“林公公?”不大像啊!
林公公將胡子撕下,壓低聲音道:“老奴見過蕭世子,郡主。”
太監特有的尖利嗓音一出,陸心顏立馬信了,“林公公,您深夜喬裝來找我們,是有何事?”
林公公道:“太後娘娘身體不適,明芷鄉君說她有藥,太後娘娘身邊離不得人,便差老奴前來。”
“太後娘娘身體不適?”陸心顏嚇一跳,“嚴重嗎?我明日進宮去…”
林公公打斷道:“郡主,老奴來之前,太後娘娘特意叮囑過,她是歲數大了,不是什麼大問題,讓您不用特意去見她,等在鎮國公府站穩了腳,有空再進宮即可。太後娘娘讓老奴低調前來,是怕外麵的人多想,畢竟皇上身子還沒好痊。”
陸心顏心下疑惑,卻沒有多問,“白芷屋裡藥很多,她有說要的是哪種藥?”
“鄉君交待的很清楚,右邊櫃子,第二排,第三閣白色瓷瓶。”
“那就好,林公公,我帶您去。”
“有勞郡主。”
陸心顏帶著林公公去到白芷屋裡,她幾天不在,屋裡定期有人打掃,很是乾淨。
按白芷說的,右邊櫃子第二排第三閣果然有個白色瓷瓶,林公公拔開蓋子聞了聞,“沒錯了,鄉君說這藥帶著蘭香。”
“太後的病重要,我就不留您了,公公慢走。”
“謝郡主,郡主留步。”
林公公喬裝而來,走的是後門,青桐將他送走後,折回悅心院。
“小姐,我覺得這事有點奇怪。”
“你也這樣認為嗎?”陸心顏道:“我也這麼覺得。”
她看向蕭逸宸,“蕭世子,你呢?”
“是很奇怪。”蕭逸宸眉心皺起,“林公公說太後讓他低調前來,是怕有人多想,以為皇上有事,以致朝堂震蕩!但越是如此,太後生了病,更應該光明正大地說出來,讓太醫院所有人前去診治,消除所有人的疑惑才對!這樣遮遮掩掩的,倒像病的人是…”
“你是說皇上?”陸心顏麵色一變。
“如果隻是太後生病了,無須讓林公公親來,讓白芷回來就行了,太後為何不讓白芷回來?”
陸心顏衝口而出,“皇上的病,不能泄露!”
蕭逸宸點點頭,“白芷是你的人,如果她回來了,她一定會跟你說皇上的病情,你知道了,代表我知道,代表姑姑和三皇子會知道,太子未立,太後不得不提防。”
“你說得很有道理。”陸心顏想了想,“不過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
“哪點?”
“我們進宮請安那天,白芷將皇上救醒了,並曾說過,隻要她在皇上身邊,皇上會暫且無事,所以太後才會允許皇上拖著病體上朝,以致皇後與葛太師有機可趁,將罪推到四皇子與孔尚書身上!白芷是大夫,以她的性子,凡事定會以病人的身體為重,倘若皇上虛弱到三天後就可能病發,那日白芷是絕不會讓皇上上朝的!而且不止那天,這三天來,皇上每日都正常早朝!”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林公公來取藥,是白芷在暗示我們,她在宮中碰到了難題,不知道如何決斷,又出不得宮,所以才想了這個法子。而這個難題,很可能跟皇上的病有關。”
“你說的有理。”蕭逸宸道:“我讓宮中的兄弟們,想辦法跟白芷接觸。”
原本以為隆德帝的病情,白芷出來後便會知曉輕重,哪知太後捂得這麼緊,根本不給白芷出宮的機會。
“青桐,這事先不要說出去。”
“知道了,小姐。”在蕭逸宸暗示的眼神中,青桐飛快道:“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喂,你走這麼急乾什麼?”陸心顏看著青桐飛奔的身影,先是不解,後來看了看身邊的男人,立馬了然了。
聽說某人給悅心園的人下了命令,天黑後,不隻不準進他們的屋子,也不準在院子裡走動。
“媳婦兒,天色不早了,你看…”某人巴巴湊上前。
陸心顏對他的暗示視若無睹,摸著肚子,“你累了就回去休息,我還有點撐,走一會消了食再回去。”
“治消食嗎,有個簡單的偏方。”
“什麼偏方?該不會是用針紮手指頭吧?不行不行,我怕疼。”
“當然不是!你狠得下心,我都舍不得。”某人賤賤地湊到她耳邊,“做些…運動,比如床上…”
陸心顏伸手一把推開他,“滾!”
哪知不但沒推開,反而被人家抓住手,一把抱起,“消食去囉~”
“蕭逸宸,你放我下來!”
“噓!媳婦兒,你想嚷得滿院子的人都知道嗎?”
每天晚上鬨得動靜那麼大,早就沒臉了,現在陸心顏隻想逃過一劫。
一想到某人在床上的狠勁,她就腿軟。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蕭逸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如她所願放下她。
陸心顏瞅準方向,衝著姚雪的房間跑去。
才跑了兩步,便被身後的男人抓住,抵在一旁的廊柱下。
陸心顏臉貼著柱子,蕭逸宸緊緊貼在她身後。
“鬆手,快鬆手!”
掙紮了幾下,察覺到某處不對勁,陸心顏立馬不敢動了,“快鬆手,這樣多難看。”
“沒事,沒人敢進來。”蕭逸宸開始咬她的耳朵,咬得她渾身發麻,“咱們還沒試過在院子裡…”
“不要!”陸心顏尖聲拒絕,要是被誰出來瞧見了,她還臉見人嗎?“回房,逸宸哥哥,回房好不好?”
“不覺是這裡很刺激嗎?”男人撩起她的裙子。
陸心顏魂飛魄散,“好哥哥,好哥哥,咱們回房,回房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行不行?”
“真的。”
“真的真的!”陸心顏猛點頭,就怕身後的人不管不顧地亂來。
“這可是你說的。”蕭逸宸一把抱起她,月光下,極淺的琉璃眸中,散發著狼崽子一樣的綠光。
陸心顏欲哭無淚,早知道一開始就範不就好了,真是自作自受。
她嬌聲示弱求饒,“逸宸哥哥,我明日…明日約了冷叔叔,你悠著點行不行?”
“沒關係,我讓齊飛約的是下午。”
這家夥居然早有預謀?可惡!
“你有…一上午的時間可以睡!”
意思是他要折騰到早上?!
嗚嗚嗚,她明天要讓青桐去買小妾!
十個!
——
第二天,陸心顏渾身酸痛的醒來的時候,罪魁禍首蕭逸宸已經不在了。
她眯著眼,看著打水進來的青桐,隨口問道:“青桐,什麼時辰了?”
“午時過半!”
“什麼?”陸心顏猛地坐起身,不小心扭到腰,酸得她直抽氣,“這個時辰了,為什麼不早喊我?”
青桐彆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姑爺一早吩咐了,午時過了才準喊小姐起來,一是怕小姐睡得太久沒吃東西肚子受不了,二是約了冷叔叔,不能爽約。”
陸心顏隱隱約約想起昨晚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場景,還有那些羞恥的話,咬牙切齒。
那混蛋說鬨到早上,真的鬨到早上了。
“端膳來吧。”陸心顏扶著腰下了床。
一個不留神,腿軟得差點摔倒。
這樣腰酸腿軟的日子,何時才是儘頭?
陸心顏暗暗咒罵幾聲蕭逸宸,洗漱完,開始大口大口用膳。
一邊用膳,一邊道:“蕭世子去哪了?”
“姑爺說,昨晚的事情,他要親自去安排一下。”
陸心顏點點頭,總算那色胚子,還記得正事要辦。
轉眼一想,又有些擔心,他一晚沒睡,體力消耗那麼大,會不會吃不消?
啊呸!最好回來後累得動都動不了,也好讓她安生幾日!
陸心顏安心地用膳,突然又想到一事,“糟了,忘了給公婆請安了!”
才嫁過來五天,就開始睡懶覺不請安,這麼懶的新媳婦,說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青桐按住她欲起來的身子,“姑爺一早去給侯爺和夫人說了,說你有點不舒服,早上就不去了,下午有事,等晚上再過去。”
陸心顏嘴角翹起,算他想事情還算周全,就暫且原諒他昨晚的胡鬨吧。
用完膳,帶著姚雪青桐小荷,一起離開鎮國公府。
今日駕車的是小猴子,本來是子言,小猴子特意跟子言要求的。
“小猴子,你怎麼在這裡?”小荷看到他,高興地跑過去。
小猴子臉一紅,“這兩天沒看到你,正好今日休息,所以…”
他現在被蕭逸宸安排在朱雀堂裡做事,偶爾也去軍中,不像以前一樣每天跟在蕭逸宸身邊。
小荷拍拍他的肩,“難得休息,你就該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嘛。”
陸心顏搖搖頭,這個不解風情的丫頭,人家不就是想跟你一起嘛。
“我…我想看你,我我想你。”小猴子越說越小聲,頭也垂得低低的。
小荷麵色微紅,也低下頭,小聲道:“你想我可以找人告訴我,我去找你。”
咦?陸心顏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感覺有戲。
“嗯,那我下次,下次就按你說的做。”
“嗯,那今天就這樣了,咱們走吧。”小荷說完,又悄悄靠近小猴子,在他耳邊嘀咕道:“等會小姐談事情,我們一起去玩。”
小猴子高興得連連點頭。
陸心顏再次搖搖頭,女大不中留!咱能矜持點不?
幾人上了馬車,看著小荷臉上甜蜜的笑,陸心顏心裡放下心來,她真怕大皇子武轅,會成為小荷一輩子的坎!
現在看來,小荷和小猴子發展得很好,由兩小無猜,到現在慢慢有了少女情愫。
再大些,曾經的一切,就會煙消雲散了吧!陸心顏暗自祈禱。
劉氏酒樓。
劉掌櫃見到好久不見的東家陸心顏,很是激動,上前恭敬道:“郡主,好久不見!恭喜郡主大婚!”
陸心顏大婚那日,劉掌櫃也送了禮,不過身份關係,沒能當麵恭喜。
“多謝你,劉掌櫃。”
“郡主,這邊請。”
幾人入了雅間,劉掌櫃親自招呼了一會後,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沒多久,冷尋來了。
戴著鬥笠,穿著普通的灰色短打,刮乾淨了臉上的胡子,眉眼銳利,粗獷又有男人味,讓陸心顏一時沒認出來。
“義父!”姚雪幾日沒見冷尋,很是高興。
“雪兒,有義父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冷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看對這個義女,就是真心喜歡。
昨天姚府發生的事情,齊飛找他的時候,跟他說了。
溫如香故意瞞住假姚雪的消息,昨日他們誰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對於陸心顏選擇先退讓,冷尋是讚成的,他不能讓姚雪受一丁點危險。
“有義父在,雪兒不怕!”姚雪見到熟悉的冷尋,恢複了些許活潑,“義父,您怎麼剃了胡子,還這般打扮?”
冷尋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天氣熱了,這把胡子在京城太打眼,所以剃了。”
實則是因為那晚那個嬌氣的女人,無意識中說他的胡子太硬紮疼了她,他才一衝動之下,第二天剔了個精光。
姚雪心思單純,沒有多想,噢了一聲。
陸心顏道:“冷叔叔,既然您知道了,那我就直說了,如果想讓阿雪安全回到姚府,必須揭穿那個冒牌貨的身份,這一切,需要冷叔叔您幫忙。”
“怎麼幫忙?但說無妨!”
“那我就不客氣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