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的和出軌現場一樣(2 / 2)

審計這一行沒有最卷,隻有更卷,不光項目卷,證書還卷,早些年他在外審一邊做項目一邊複習CPA。

考完了CPA順手考了CTA,後來從外審跳到內審,他又考了CIA,到了集團做內審,除了項目的問題,還要兼顧職場的各種人情,派係,各個部門自己的小九九。

每天都是披星戴月,腦子就像是不會停歇的車軸一樣,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但是現在,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娛樂,太陽一落山就睡覺,每天從早上起來就是吃飯,吃藥,睡覺,吃飯,吃藥再睡覺,過的堪比坐月子...不,坐月子都比他有意思,他實在受不了了。

周炔吃完飯便從圈椅上起來:

“更衣,朕要去院子裡轉轉。”

寧海記得太醫的囑咐,有些猶豫地勸道:

“陛下,外麵的雪還沒停,太醫囑咐您現在萬不能著涼。”

“多穿些不會著涼,更衣。”

寧海也不敢再多說,還是為他更衣,周炔外麵罩了一件錦緞裡襯的白貂大氅,手上攏了一個兔毛裡的袖套,手在裡麵還捧了一個精致的小手爐。

冷空氣竄進了他的鼻腔,周炔長長出了一口氣,微微向遠處望去,朱紅色的宮牆襯的雪如柳絮一般紛紛揚揚而下,這宮城和雪景當真是絕配的。

這還是這十天他第一次出來,就在他正準備出去看看的時候,華清宮的門外傳出了一陣腳步聲,沒一會隱約傳來的說話聲還有些耳熟,果然,沒一會兒門口的人便進來了。

白胖的臉,可不正是他來到這個時代看到的第一人張衝嗎?

胖乎乎的大總管紅著眼睛直跪在了周炔麵前:

“陛下,陛下,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離開陛下啊,奴才日後一定日日守著您,您就讓老奴留在您身邊繼續伺候您吧。”

圓潤的總管肉眼見的瘦了一圈,周炔突然看到他進來也是愣了一下,聽說這張衝確實是伺候了小皇帝很多年,留在身邊說不得能多知道一些。

但是這張衝畢竟是宋離換下去的,他也猜到了這人是孟太後的人,這留不留呢?

他權衡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他的身邊不能全是宋離的人,多一個張衝也能起到一個製衡的作用。

再者,這張衝在小皇帝身邊當差雖然肯定是個有腦子的,但是權勢完全不能和宋離比。

麵對宋離那雙眼睛,去套話,連他都免不得有些壓迫感,但是麵對這張白白胖胖的臉,他的心態就穩多了,這麼想著,他盯著那張臉猶豫了一下開口:

“朕瞧著你怎麼這麼眼熟?”

張衝在宮裡多年,自然是聽說了小皇帝失憶的事兒,此刻胖嘟嘟的總管膝行兩步湊上前來,那眼淚說下來就下來了:

“陛下您好好看看奴才,奴才自您六歲便伺候您,您真的不記得奴才了嗎?”

六歲?那就是都伺候了他十年了?周炔盯著他看了半天,然後彎腰再仔細看他,而後猶豫著出聲:

“你是不是叫張衝?”

張衝見他竟然認出了自己,胖乎乎的身子簡直是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鼻涕眼淚齊流,活像是老天爺開了眼一樣,一邊哭一邊喊:

“陛下,陛下認得奴才了,陛下認得奴才了,奴才就是死也無憾了。”

華清宮院中,一主一仆,一站一跪,配上這驚天動地的哭聲,真是一幅感天動地的主仆情深戲碼。

而就在下一秒,東暖閣的門開了,出來的那人一身淡青色錦袍,可不正是午膳前才見過的宋離?

不過此刻宋離的臉色可沒有上午給他講學的時候那樣好看,一雙沉沉的黑眸有兩分譏誚的似笑非笑的意味。

宋離隻是衝李崇微微拱了拱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還扯著李崇衣擺的張衝,聲音不鹹不淡地開口:

“張公公伺候陛下多年,果然還是張公公和陛下親厚。”

說完宋離隻是將目光閒閒地落在了李崇的身上,周炔瞬間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他忘了宋離就在偏殿了,迎著他的目光,心裡沒來由地生出了一股子的心虛感,就像是偷.情被抓住了一樣。

這十天他一直隻記得宋離,對他依賴,信任,現在這張衝剛回來,自己就認了出來,這個張衝也是,哭嚎什麼?弄的他左右為難...

宋離的話音剛落,張衝的哭嚎戛然而止,扯著小皇帝衣擺的爪子也鬆開了。

一個胖墩一樣的人還跪在地上,一副想哭又不敢抽搭的樣子,明顯是一幅怕宋離怕的不行的模樣,宋離理了一下衣擺這才給了他一個眼角:

“陛下既然還記得張公公,那便還由張公公伺候伺候陛下吧,有張公公在,想來陛下這裡也用不著奴才了。”

周炔的頭皮更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