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同浴(2 / 2)

他看懂了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他到現在也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正在愁如何回信的時候,忽然聽到人稟報說宮裡來人了,他立刻將信件收到了懷裡去了前院。

來的人乃是宮中的內監:

“陛下口諭,著宋府總管宋才進宮。”

宋才跪下聽完了諭旨有些愣住,陛下召他進宮?他塞給了傳旨的太監一錠銀子:

“勞煩問一嘴,陛下召老奴可是因著我們家督主?”

傳旨的太監乃是之前在李崇身邊伺候的人,禦前的人總是警醒伶俐的,這兩日更是將天子對宋離的看重都看在了眼裡:

“自是因為督主身欠安,陛下隻怕宮中的人伺候不好督主,宋總管儘可放心隨奴才進宮。”

宋才是知道宋離身體情況的,立刻跟著內侍進了宮,按說宋才並未淨身是不能留在宮中伺候的,但是李崇也知道宋離好麵子,而且一時之間絕不可能接受他照顧,他又不想他病中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才破例召了宋才進宮。

宋才到正陽宮的時候先被帶到了正殿的外麵,等著李崇和裡麵的朝臣說完了話,才由著內侍領著進去。

這皇宮宋才也是第一次來,在看到廳中穿著龍袍的皇帝時也是立刻跪下行禮,李崇微微抬手:

“起來說話吧。”

“是,陛下。”

宋才垂首而立,李崇盯著他,第一句話便讓宋才心都差點兒跳出來:

“宋離身邊唯有你能近身伺候,想必你是周家的舊人吧?”

眼見著宋才臉色都白了下來,李崇才揮了揮手:

“彆緊張,焰親王已經給朕看了先帝為周家平反的聖旨,朕也已經清楚周家當年的冤案,你放心,待複印開朝,朕自會為周家平反冤屈。”

宋才沒有想到李崇會說出這番話,他的眼眶都有些發紅,這麼多年督主終於等來了這一天嗎?看見他激動的情緒李崇心中也有些不是

() 滋味兒(),叫人給他上了茶。

坐下吧?()_[((),你不用緊張,朕言而有信,說到必定會做到,朕今日喚你進宮隻是想要多了解些周家的事,你隻管答,答完了朕會送你去照顧宋離。”

宋才不知道李崇到底想知道什麼,但是聽著這最後一句他還是心動了,他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宋離的情況:

“陛下請問,奴才知無不言。”

“你這麼多年伺候在宋離的身邊,是周家老人?”

“回陛下,奴才是隨周夫人一並進周府的,二公子出生之後奴才便被分到了二公子的院子,護衛二公子的安全。”

李崇知道這個二公子指的就是宋離:

“這麼說你算是從小看著宋離長大的?”

宋才點了點頭,李崇有些好奇地問出聲:

“宋離小時候是什麼樣?調皮嗎?可愛嗎?”

宋才愣了一下,陛下這問題問的實在讓他沒有想到,不過順著他的問題他還是想到了二公子小時候的模樣:

“二公子從小長得就好,而且異常聰穎,隻是因為時常逃學而被老爺責罰。”

李崇笑了:

“宋離,逃學?他不喜歡上學嗎?”

李崇實在無法將宋離現在的模樣和小時候逃學的小團子聯係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天子的神色溫和,讓他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不少:

“老爺要求嚴格,大公子五歲啟蒙的時候,老爺便將二歲的二公子也送到了學堂,大抵是年紀小,二公子時常瞌睡,冬日裡起不來便會設法逃學。”

二歲就啟蒙?古人的啟蒙可不是現代哄孩子的幼兒園,那是要識字背書的,二歲是太小了點兒,他似乎都能想象到小小一團的宋離在學堂上打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模樣。

他問了不少宋離童年的趣事之後便問到了宋離的身體:

“宋離身上有兩種毒他應該沒有瞞著你吧?”

宋才的手緊緊攥住點了點頭。

李崇知道宋才自然是怨他的,隻是君臣之義他不敢說出口罷了:

“朕很多事不記得了,朕想知道他中紅蔓是在多久之前?”

宋才也聽說了陛下失憶的事兒,卻不想他真的連這個都不記得了:

“是二年半之前。”

二年半之前,也就是小皇帝才登基二年13歲的時候,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恐怕想不出如此縝密的計劃,紅蔓又是內宮中常用的毒,這毒和太後脫不開關係是一定的了。

但是現在他在想,這毒是真的在小皇帝首肯下給宋離下的,還是太後借由小皇帝的手下的?

這個事兒恐怕最清楚的人就是太後了,他收斂了心神:

“好,你放心,朕絕不會讓宋離有事的,來人,送宋總管去隔壁吧,照料宋督主期間,隔壁的宮人皆聽宋才差遣。”

宋才立刻跪下謝恩,李崇點了點頭便放他出去了。

而後他便叫來了暫替張衝的寧海進來:

“寧

() 海(),你帶人去慈寧宮?()_[((),將太後身邊所有的宮人分開羈押,留兩個伺候太後起居的即可。”

“是,奴才領旨。”

李崇的眉眼深寂,他會弄清楚當年所有事的。

宋才到隔壁的時候宋離才剛醒過來,眼前昏黑的時間更長了一些,他知道這一次的毒還是深了,恐怕這樣清晰的畫麵他看不了多久了。

“督主。”

聽到宋才的聲音宋離頓時愣了一下,費力起身向前看去:

“宋叔?咳咳...你你怎麼進宮的?”

“是陛下召我進宮照顧督主的,您怎麼樣?是不是毒發了?”

宋才看到宋離的樣子眼睛都紅了,宋離撐起了兩分精神:

“這不是好多了,一大把歲數可彆哭出來,陛下可召你去說話了?”

宋離實在是坐靠不住,隻能稍稍靠在墊起來一點兒的迎枕上,神色疲憊難掩,但是思緒依舊清醒如初:

“是,督主,陛下已經拿到焰親王手中先帝的聖旨,說複印開朝便會為周家翻案。”

宋才的聲音難掩激動,宋離猝然抬頭,恍惚中耳邊似乎想起了閻毅謙的聲音:

“聖旨我帶來了...”

想必閻毅謙已經將周家的事兒和李崇說了,不過方才倒是不曾聽李崇提起此事:

“陛下,還,咳咳,還問什麼了?”

“陛下隻是問了些您小時候的事兒,還有就是您是什麼時候中的紅蔓。”

宋離的手壓在胸口的位置,咳聲有些綿密,當年下毒的始末再一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半晌他閉上眼輕輕歎了口氣。

宋才想起了剛才大黃送來的信,暗示了一下宋離,宋離遣退了身邊的宮人:

“督主這是進宮前大黃送來的。”

宋才從身上摸出了那幅畫,宋離撐著接了過來,他定了定神才看清了上麵的畫。

“想來小公子定然是聽說了宮中的事兒,擔心您呢,我方才來不及回信便接到了陛下口諭。”

宋離有些出神地看著畫上的小人,連李崇進來都沒有察覺到,宋才看到李崇的身影咳嗽了一聲,宋離這才回神兒,驟然合上了手中的畫,李崇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紙,想來是宋才帶進來的:

“什麼東西,還藏著不讓朕看。”

話是這麼說,但是李崇分毫沒有搶過那張紙的意思,似乎隻是一聲隨口打趣,之後便仔細瞧了這人的臉色,還是蒼白的嚇人,他沒有忽略他手中攥著的帕子的一角帶一絲血紅,這是又咳血了?

宋離的目光少見有些不自然,他將紙折了起來,放進了袖口,沒有展開也沒有解釋,李崇輕哼一下:

“不給看就不給看唄。”

說完他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床邊:

“怎麼樣?藥浴後有好些嗎?”

宋離方才看畫時的鬆散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客氣的疏離:

“好些了。”

李崇輕輕揮手,宋才便下去了,屋內隻剩下了宋離和他,宋離用虛軟的手臂撐了一下床褥,去引得陣陣輕咳,李崇扶住他的身體,幫他向上提了下錦被:

“彆起了,又沒有彆人。”

宋離側了些身子,攢了些力氣開口:

“陛下...咳咳..有話說?”

李崇斂眉片刻開口:

“嗯,朕想問問當年朕是如何給你下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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