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宋離你是不是看不見了?(1 / 2)

李崇看了看對麵的人,很是順杆往上爬地開口:

“督主請客是不是可以上菜了?你倒是和彆人都吃飽了,朕還餓著肚子呢。”

他從早朝之後就出了宮,中午的時候隻是在軍械庫簡單吃了一口,沒聞到味兒就算了,現在聞著香味兒實在是餓的不行。

宋離立刻叫來了人過來:

“上菜吧。”

李崇其實有些冷,特意加了一句:

“熱壺酒。”

遊行的燈會從他們的窗外過去,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擁著燈會上表演的人,外麵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窗戶上甚至都能看到那各式各樣的花燈的影子,他想起了年前那一次,他也是滿心興奮地和宋離出來看花燈,在城牆上不自禁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現在想起來其實也就是二十多天之前的事兒,誰能想就二十多天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宋離看到他一直看著窗外,頓了一下開口:

“飯後要不要去看燈會?今天是十五,街上的遊燈直到宵禁都不停,三關帝廟的香火鼎盛,有一顆千年的古樹,據說許願很靈。”

李崇轉過頭來,許願樹?原來許願樹不是現代寺廟的專利,從這時候就搞出許願樹來了?他沒忍住笑了出來:

“許願樹?是不是在紅綢或是木牌上寫下願望掛上去,這紅綢和木牌還要花銀子?”

宋離倒真是被問住了:

“這個臣還真不知,隻是聽人說那裡很靈。”

李崇愣了一下,想起宋離的遭遇,正月十五團圓夜,但是他的家人早就不在了,隻有一個弟弟也無法相見,想來他也不會在這一天去廟裡祈福,他看膩了的許願樹,但或許這人從未看過:

“好啊,既然靈那我們就去看看,隻是你累不累?”

宋離唇邊帶了些笑意,微微搖頭:

“無妨,下午隻是和安兒說了一會兒話,也沒做什麼。”

一頓晚膳的時間,誰都沒有再提朝廷上讓人糟心的事兒,李崇發現原來宋離也可以很健談。

而且這人博聞強記,讀書涉獵極廣,說起各地風土人情娓娓道來,就像是聽故事一樣,他一邊給李崇講著西部駱駝商隊和西域各國通商的趣事,一邊幫他布菜:

“陛下,彆光聽故事,這家的膝窩骨很是地道,多用些。”

宋離抬手執著湯匙,一隻手輕攔衣袖,動作間皆是掩不住的風雅,李崇半趴在桌子上,坐沒坐相,看著對麵人目光中充滿了欣賞,就這顏值,這儀態,放在現代妥妥的古裝頂流啊,就是這個時代沒有攝像機,不然他定要永存這一刻。

李崇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一邊吃著膝窩骨一邊問道:

“我就喜歡聽故事,你剛才說那些駝隊會帶來西域的物件兒,有沒有一種喝的東西很苦,但是喝完了很提神的?”

他來這裡這麼久,要說有什麼非常想念的東西,真的唯有咖啡,天知道他手算國家財政困成狗的時候有多麼想

念冰美式。

宋離正在低頭幫他撥果仁(),有些消瘦蒼白的手指骨節分明?(),聞言還真仔細想了一下他說的東西,緩緩開口:

“好似聽人說起過,西域的商人愛喝一種很苦的東西,陛下怎麼知道的?”

李崇隨口胡謅:

“朕在一本雜書上看到的,有些好奇。”

宋離笑著應著他,將剝好的果仁放在小盤中遞到了李崇的麵前:

“臣回去問問,若是有定給陛下拿來。”

李崇發現今天的宋離真的格外的好說話,還特彆的體貼,簡直讓他有些飄飄然地感覺到了戀愛的美好。

他毫不客氣些吃了宋離剝了半天的果仁,宋離一隻手在桌下按住了有些隱隱刺痛的胃脘,麵上的目光始終溫和地看著對麵吃的正香的人,唇邊的笑意清淺,他希望今天李崇是開心的。

晚膳後,宋離撐著起身,從一旁拿過了李崇的大氅:

“這會兒外麵熱鬨,我們也湊湊熱鬨?”

李崇自然點頭,宋離走過來親自給他披上了大氅,低垂眉眼為他係好領口的衣帶,兩人的距離極近,他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那人濃密低垂的睫毛,他忽然雙手好似一隻大熊一樣抱住了宋離,眉眼中都盛著光亮:

“督主,你今天怎麼對朕這麼好啊?”

他都有些快飄了,宋離抬眼,眼底聚著笑意:

“為陛下披了大氅便是好了?”

“不止大氅,你今天就是很好。”

今天的宋離身上終於沒有了從前那種總是拒絕他的疏離感,甚至都讓他有一種這人是在迎合他的感覺了。

宋離係好了帶子,手輕輕拍了一下抱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陛下開心就好。”

他也不知道以後他們是否還能過一個這樣的元宵節了。

李崇到底顧忌宋離現在的身體,並沒有真的拉著人走過去,兩人一同乘了宋離來時做的那頂轎子到了三關帝廟,廟中被各色燈映的猶如白晝,來往香客絡繹不絕,李崇這一次大方地拉了宋離的手臂:

“人多,可不能走散了。”

宋離並沒有掙開,帶著宋離到一旁花了十個銅板買了兩個許願的竹板,李崇從前進寺廟從不來都不看這種要花錢許願的東西。

但是今天從宋離手中接過竹板的時候,他卻有一種很微妙的神聖感,好像手中五文錢一個的小竹板真的是能實現願望一樣。

兩人進了內室,裡麵有準備好的筆墨,李崇看著竹板頓了片刻,最後許下了兩個願望:

“一願大梁國泰民安,二願宋離歲歲康健。”

他沒有再許回去的願望,一個是怕旁人看到,一個是他在這個時代終究有了牽絆,也有了一股難以描述的使命感。

“給我看看你寫的。”

李崇湊了腦袋到了宋離的身邊,宋離並未避著他,那上麵的小竹板上隻有一句話:

“惟願君與愚弟喜樂安康。”

() 個君是指他?他將自己和他弟弟寫在了一起,是不是表示在宋離的心中自己已經是和他的家人一樣重要的人了?這讓李崇的心中美滋滋了半天,但是最後還是嗔怪地開口:

“怎麼不替自己許一個,好在我有寫你,走,我們一塊兒掛上去。”

李崇找了一個梯子,沒有讓宋離上去,而是一個人將兩人的許願牌都掛了上去,宋離在下幫他扶著梯子,抬頭,皎潔的月光,從古樹間絲絲縷縷撒下,映照著年輕天子臉上毫不遮掩的笑意,忽然他的眼前有些發黑,他忙避開目光。

從寺廟回宮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宋離的咳聲終究有些壓不住,上了馬車便靠在了一旁掩住了嘴角,李崇有些著急,幫他遞過了一旁準備好的熱茶,這才發現這人的手一片冰涼:

“怎麼樣?哪不舒服?”

這人一晚上都很有精神,他便忽略了他身體,也怕他總提及他的身體讓宋離掃興。

宋離搖頭唇邊帶著些安慰的笑意:

“隻是有些吹風了,沒事的。”

眼前明明暗暗,宋離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他不願在這個時候讓李崇知道他眼睛的情況:

“陛下,今日十五,臣想在府中給先人敬炷香,臣先回府,待明日入宮可好?”

李崇想到周家的情況,這種時候自然不能拒絕宋離的話:

“那朕陪你回府,周家是光帝做的孽,朕是皇家血脈,於情於理都要上柱香告慰先靈。”

宋離的情況他實在不放心,再說他雖然現在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但是這事兒說到底是皇家欠周家的,周家昭雪在即,他去給周家先祖上香也是情理之中。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