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我要給你封侯(1 / 2)

白日裡在元春樓就罷了,宋離和李崇晚間都沒有在那等地方過夜的習慣,李崇下午便蹭了自家這位的馬車回了家,黑檀木車架內部布置的柔軟又舒適,樣樣器物都儘顯的出揚州首富的氣派,李崇坐在這車架上比坐在禦輦上還高興。

一路上李崇還吩咐著:

“走正門,我要好好看看咱家氣派的大門。”

宋離瞧著他好笑,不過卻都由著他,知道李崇晚間到,說要一家人吃個飯,周書循早便帶著夫人和團哥兒過來候著了,看到車架上的人下來的時候這才帶著夫人準備見禮。

李崇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地上穿著鵝黃色小短衫的小人兒,自從有了這個小家夥宋離的日子總算是變得有趣多了,甚至他在揚州的這段時日,他們兩人通信宋離的信中都有好些說這小家夥的篇幅。

“哎呦,這是誰家的小寶貝兒啊?快讓我抱抱。”

李崇衝著周書循夫妻一人擺了擺手示意免禮就立刻衝著那小人去了,團哥兒其實並不是在揚州出生的,而是在京城。

那時周書循還沒有升任揚州太守,周夫人生產時有些難產,李崇派了太醫院所有擅長產科的太醫過去,自己也從後門陪著宋離去的周府,看到過小家夥剛出生的樣子,隻是後來周書循調到了揚州,這才見的少了。

周書循的夫人是吏部尚書陳文景的嫡孫女,當年還是李崇親自賜的婚,李崇和宋離的關係瞞不住這個三朝老臣,陳文景在知道宋離真的身份的時候也是倍覺心酸。

陳月靈從爺爺那知道了宋離做的一切,對這個哥哥一直尊敬有加,雖然對他和皇帝陛下的關係覺得不可思議,但看到宋離和李崇真的站在一起的時候,她又覺得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就是很有夫妻相的模樣。

團哥兒一點兒也不怕生,李崇將人抱起來就舉了兩個高高,逗的小家夥咯咯地笑,晚間是家宴,陳月靈親自下廚,李崇真是好久都沒有吃過這麼熱鬨的飯了。

飯後他好好逛了逛這裡麵的院子,這宋府號稱揚州最好的園子可不是徒有虛名的,雕欄畫棟,一草一木,亭台樓閣處處皆精致,李崇換了一身居家廣袖織錦泡和宋離漫步在這花園中,閉上眼睛都能清晰地聞到花香,沁人心脾:

“難怪你都不願意回京城了,有這樣的美景你早就忘了我了。”

對皇帝陛下這時不時沒良心的話宋離已然十分習慣了。

晚間李崇沐浴後換上了桑蠶絲的寢衣剛坐到了榻邊,就見宋離卻走了出去,他探著腦袋看了過去,就見宋離到了外間的書房。

半晌宋離才回來,一身絲質長袍襯的人越發清絕,袍袖隨身姿緩緩展動,清貴如謫仙一般,現在這個仙人卻是向著自己走來的:

“你那水軍的銀子吃緊了吧?這是一十萬兩銀票,你先拿去。”

李崇坐在榻邊,目光瞧瞧眼前的人又瞧瞧銀票,眉眼都先彎了但是嘴還故作姿態:

“這樣顯得好像我急著來見你是為了銀子一樣。

皇帝陛下這一副很為難的模樣看的宋離好笑,他故意收回手:

“啊,是我考慮不周了,既然你這樣說那不能浪費了你遠道而來看我的心意,這銀子還是再放放吧。”

說著就要收回銀票,但是卻連一秒鐘的時間都沒到,手中那張銀票就被抽走了。

“真是奸商,我伺候的那麼出色,你還要放放。”

倒打一耙這一招是被李崇給玩溜了,宋離抬手揉了揉他剛剛散下的頭發:

“哦,那今晚可還伺候?我彆的沒有就是銀子多。”

李崇好歹是血氣方剛又素了這麼久,這種誘惑簡直是不能忍,拉住人便滾到了榻上,像是狗崽子一樣在宋離的身上親親蹭蹭,隻是白日裡這人已經吃了藥了,他怎麼都不敢讓他再吃,有了下午的酣戰淋漓,晚上兩人就要顯得纏綿的多。

綿密的細吻讓兩人都有些情.動,宋離隻是怕李崇還想這才要起身,被人按了回去:

“不要了,抱抱就好,在京城天天一個人睡,都快睡傻了,哪像你,有團哥兒有福寶的。”

“待你這一次回京我便也隨你回去,江南這邊有下麵的掌櫃盯著也無需我時時都在。”

自從五年前與扶南三國議和之後,大梁便與扶南三國通商,宋離知道李崇早晚要徹底將三國歸入大梁,所以這幾年來,手下的產業也與三國來往頻繁,在幾國中不光興辦了些產業,還借著扶南三國的海運,將一些貨運到了海上交易。

李崇摟著他的腰,將腦袋湊到了他的枕頭上:

“你可算是要回來了,這一次你回京,我想給你封侯。”

這件事兒他已經想了許久了,宋離本來已經有些困了,聽到這話他這才又睜開眼睛,言語有些嚴厲:

“彆胡鬨。”

“你看我像胡鬨嗎?”

這事兒他已經想了很久了,這幾年他一直覺得委屈了宋離,周家世代清貴世家,他做了那麼多回不去周家也就算了,後來他在直廷司多年,雖然直廷司那地方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直廷司督主到底也是朝中重臣,先帝托孤之臣,走到哪裡也無需多看旁人的臉色。

但是現在直廷司覆滅,世間再沒了宋離此人,現在的宋驛宣再是富甲一方也終究隻是一個平頭百姓,這個時代士農工商,商賈就是再富庶見了官也是要低頭的,宋離做了這麼多,憑什麼見了那些官還要低一頭?

宋離光是看著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底暖絨一片,但是這事兒在他看來還是不成: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不在意那些虛名的,再說若是回京我也是住在宮裡,又有哪個敢給我氣受?”

李崇哼了一聲:

“在京中是沒人敢給你氣受,在江南不就有嗎?你上次去璐州,璐州太守晾著你讓你在廳堂上等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晚上都沒露麵,第一日才見你,你以為這事兒你不和我說我就不知道?”

士農工商的階級劃分在這個時代分外鮮明,從前的

何家在淮州不也是一方巨富豪紳,但在那些官員的眼中不還是一個可以隨便捏死的螞蚱嗎?

宋離吃過的苦已經夠多了,要論對大梁對朝堂的貢獻,那些個在議政宮上站著的人,又哪個比得上宋離?

但是到了最後,宋離不但周家回不去了,連身份官身都丟了,還要受一個小小地方官的刁難,李崇每每想到這裡心裡就酸澀難耐。

宋離看著他這一副為他憤憤不平的樣子笑了,抬手在他的身後順了順,像是每日哄團哥兒時一樣:

“就等了一下午,這算什麼刁難?怎麼被你說的好似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活了半輩子他受過的刁難多了,這事兒若不是李崇今天鄭而重之地提起,他早就忘了,李崇睜大了眼睛:

“這委屈還不大?你還想怎麼委屈?”

兩個人底線完全不一致,宋離覺得心暖又好笑,李崇覺得憋氣又心酸。

“總之這個事兒我做主,我是皇帝,說封誰就封誰。”

這幾年成武帝威勢甚重,也唯有在宋離的麵前他能露出孩子般固執的幼稚。

“不妥,曆朝曆代唯有開國時才會大肆封爵,平和年間若非有功績於朝堂或是姻親於皇家斷沒有隨便封爵的,更何況我如今是商賈?不要任性。”

因為李崇頂著的這張臉確實是年輕稚嫩,這人在他麵前又總是插科打諢地沒個正行,所以雖然兩個人芯子裡是同歲,可宋離對李崇總是有一些年長些的寬和縱容在,但是同時偶爾也會帶出這樣像是規訓後輩一樣的語氣。

李崇卻是狡黠一笑:

“誰說你是商賈?你是已故淮安將軍的遺腹子,當年由先帝認回,養在京城,朕親政後特命你暗中成立遠洋商隊,尋得洋人戰艦以補我大梁水師的不足。

五年來奉皇命籌措水師軍餉,待朕檢閱水師後,如今三萬水師已成,當論功行賞,這水師的衣食父母封個侯爵難道百官還有意見?若是有,那日後水師餉銀便由他們出。”

這一套說辭半真半假的將宋離都弄的哭笑不得:

“看來你真是想了多日了。”

“那是自然,這淮安將軍無後,我查過了,而且也姓宋,我將先帝擺出來,誰還能跳出來反對不成?再說水軍餉銀,整個戶部是最清楚的,這些年來朝廷隻撥了部分餉銀給水軍,剩下的那部分都是朕的私庫抵上的。

出京之前韓維還問我,是不是有什麼賺錢的法子,勸我不要將整個私庫都搭進去,這個時候若是將你封侯,那麼朝中的人也就清楚了,你是我的人,你手中的產業都是為當今皇帝賺的,哪個不開眼的還真敢質疑這旨意?”

李崇琢磨了很久,早就將各個關卡都想清楚了,宋離沉吟的片刻,倒真是點了頭:

“這樣倒是也好,若是如此,那我手中的產業便都成了皇上的,日後若有變故也穩妥些。”

“彆瞎說,有什麼變故?變故就是這旨意一下,怕是朝臣都以為是我想吞了你家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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