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辰風後背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引發的震動甚至都讓旁邊的掛畫不穩搖晃,他身形和蔚鴻之類似,但遠沒有常年鍛煉的蔚鴻之強壯,在強橫力道的壓迫下一時間竟動彈不得。
蔚鴻之屈起右臂直接狠狠壓在邵辰風肩膀處,甚至都壓迫到對方喉嚨讓呼吸不暢,邵辰風咬牙切齒的臉因為憤怒和窒息飛快變得通紅。蔚鴻之緊盯著畫家滿是仇恨的雙眼,目光如狼一樣的狠厲,他麵帶笑意,話卻冷冷的:“出手打人?邵先生這是什麼意思?你在未經過我男朋友同意的情況下畫了那麼多私密圖,還覺得自己很委屈是嗎?”
邵辰風還在掙紮,他屈膝試圖攻擊蔚鴻之下.體,卻被早有準備的青年防住。蔚鴻之也不跟他客氣,直接一拳揍在了邵辰風小腹。
他這一拳看似幅度不大,但猛烈寸勁之下砸的邵辰風悶哼一聲,劇痛從皮肉擴散,迅速蔓延到內裡的臟器,邵辰風身子一軟,霎時沒了還手之力。
蔚鴻之歪著頭,不放過邵辰風每一個痛苦的表情。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靜,是的,他非常冷靜,冷靜且清楚地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樣結束,他要為雀寧討回公道,絕不可能讓邵辰風不受到任何懲罰。
“邵先生似乎會錯了我的意思,上次見麵的時候我可是清清楚楚說過,我要你所有的圖,留給你準備的時間,可不是想讓你一邊拿著我的錢一邊複刻作品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人傻錢多,一幅畫一百二十萬可以隨便騙?”他湊到整張臉憋得通紅,正竭力想要掰開頸間胳膊獲得喘.息餘地的邵辰風耳邊,輕聲道:“或者說……邵先生想要咱們法院見?”
蔚鴻之向後一步,將手鬆開,空氣終於毫無阻攔的灌入肺部,邵辰風捂住喉嚨止不住地咳嗽,蔚鴻之冷眼看著他的狼狽模樣,有的卻不是酣暢淋漓的爽快,而是自心底生出的不甘。
——原書中的雀寧竟然會和這樣敗壞的人有所關係,他明明那麼好,那麼值得去關愛,怎麼就攤上了這樣悲慘的命運了呢?
“既然邵先生沒有讓我看到誠意,那我們之間的交易也沒有必要了。”蔚鴻之雙手整了整並不淩亂的衣襟,重新將手抄進口袋,畫室沒有開燈,這會兒窗外已然逐漸黯淡,於是他因為緊繃而格外硬朗的麵容在昏暗中不甚明晰,“對了,邵先生還不知道吧,我送了你一些禮物,希望你能喜歡,雖然價值沒有一百二十萬,但也差不多了。”
蔚鴻之轉身離開畫室,再也沒有看邵辰風和桌上的畫一眼。
空曠的畫廊上回蕩著他沉穩的腳步,但當電梯門閉合,向下穩穩運行時,蔚鴻之終於抑製不住翻湧的情緒,一拳砸在了電梯壁上。
他說不清憤怒究竟從何而來,他分明將邵辰風教訓了一頓,怎麼看都是解氣,卻仍覺得難受至極,就好像……就好像所珍視的東西被染指後,就算擦去汙垢,也還留存著印記。
蔚鴻之深吸口氣,他坐在車內,焦躁卻沒有減輕,沉悶的雷聲遙遙從天邊響起,風也變得潮濕而微涼,就要下雨了。
去酒吧散散心吧。
就在蔚鴻之駛出地下停車場,打算前往最常去的酒吧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喂?”
藍牙自動接聽,蔚鴻之瞥了眼來電人。
“宏哥,是我。”雀寧的聲音傳來,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麻煩他,“你現在有時間嗎?”
“怎麼了?”
“我剛才在小區門口撿了一隻情況不太好的小貓,眼睛全都被臟東西糊住了,就快下雨了,我怕它死掉就先帶回家了,結果發現我媽對毛過敏挺嚴重的,她身體不好,我也不敢繼續讓小貓在家裡待著。”雀寧頓了頓,道,“宏哥知道哪裡有還開門的寵物醫院嗎?要不先送到那邊去。”
蔚鴻之聞言掛擋變道,準備在前方路口掉轉方向:“我帶我家去吧,你穿上衣服等著,聽見喇叭就下來。”
“麻煩你了。”雀寧鬆了口氣,電話被蔚鴻之掛斷,他拿著手機,蹲在地上看麵前趴在紙箱中的小黑貓,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揉了揉它腦袋。
雖然眼睛被糊得看不見,瘦骨嶙峋的小貓仍然憑感覺揚起頭竭力喵了聲,聲音像隻小老鼠。
紙箱裡鋪了雀羽穿小的毛衣,柔軟且暖和,小姑娘也在一邊,她也聽到了雀寧和蔚鴻之的通話,問:“蔚哥哥要把小貓接到他家嗎?”
“嗯,他養貓,家裡什麼東西都有,也比較方便。”雀寧拿過外套披上,道,“如果下雨的話我今晚可能不太好回來了,你照顧好媽媽,做完作業就早點睡覺。”
雷聲漸漸近了,第一滴雨拍在窗戶上,吧嗒一聲,留下一個飛濺的雨點,似乎在宣告著今夜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