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的心情稍稍變得明朗,雀寧移動鼠標,將文檔中“蔚宏”二字改成“蔚鴻之”並標紅,好似在編寫一份狩獵名單。他還從來沒見過蔚鴻之吃醋的樣子呢。
會成功嗎?
此時此刻,坐在執行經理辦公室裡的柯天朗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從“獵手”變成了雀寧的工具人,他正在煩惱著,為自己再一次不受控製的決策煩惱著。
“柯總,已經把資料都發過去了,您還有什麼要求嗎?”
“啊?啊。”柯天朗看了秘書一眼,回過神來,“沒有了,你去忙彆的吧。”
“好的。”秘書走出辦公室,順便幫柯天朗關上門,今早柯天朗突然說起要帶著雀寧一起參加跟蔚家公司的商談項目,讓他去給市場部的經理說,秘書可是知道當初雀寧究竟是怎麼被招聘進來的,心照不宣地照辦了。
但隻有柯天朗本人清楚他並非秘書、市場部經理和雀寧想象中的那樣猥瑣,想方設法用儘手段地把雀寧扯到身邊滿足私欲。事實上早在知道雀寧跟蔚鴻之是戀人關係的時候,他對雀寧應該就沒彆的心思了,隻是柯天朗怎麼都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要三番兩次地去靠近雀寧。
與蔚鴻之公司商談的陪同人員早就定下來了,他今早也不知道發的什麼瘋,突然特彆特彆想要加上一個雀寧,就好像如果不帶上他一起自己就會難受得死掉一樣。
可他帶著雀寧乾什麼?雀寧剛進公司還是個實習生,連本職工作都沒完全熟悉還要去參加商談?難道要專門去給他端茶倒水嗎?
這該死的不受控製。氣惱過後,深重的無力感將柯天朗席卷,任憑誰攤上這種意識無法支配行為的吊詭之事,反應也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
他到底是怎麼了?
有雀寧的配合,一切都朝著設計好的方向順利運行。
對即將到來的商談蔚鴻之並未感到多緊張,相反,想到即將跟他上演對手戲的另一方是柯天朗,還有點隱約的興奮。
畢竟這幾次見麵柯總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啊。
在秘書張嘉郡的陪同下,蔚鴻之一身輕鬆地推開會議室大門,雙方的人差不多都已經來齊了,將近二十號人無論男女各個西裝革履表情嚴肅,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長桌一端落座的柯天朗,以及正陪同在他身邊的雀寧。
蔚鴻之:…………………………
正垂眸看文件的雀寧仿佛有所感應,在這一刻抬頭來看,於是四目相對。
充斥著人造冷氣的空氣,隻剩翻看文檔聲響的無言,坐在柯天朗身邊的壓抑,所有讓雀寧難受到想要嘔吐的緊張感在見到蔚鴻之的那刻,全都不翼而飛。
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的意義終於來了。
雀寧穿了正裝,襯衣領口間的扣子係到最上麵那顆,白淨的脖上喉結半遮半露,似乎是有些熱,袖子稍稍向上捋了兩寸,露出半截小臂,腕上骨節分明,乾淨柔和的氣質仿佛和會議室裡的肅殺格格不入。
似乎早就有所預料,雀寧甚至還對他笑了下,那狡黠的笑意映在蔚鴻之眼中,讓他恨不得立刻、馬上將雀寧扯出會議室問個清楚。
你怎麼會在這裡?來參加商談的嗎?以什麼身份?怎麼事先都不跟我說一聲?為什麼要坐在柯天朗旁邊?是他要求的還是你主動坐到那邊去的?
千言萬語在腦子裡盤旋,蔚鴻之僵在原地,把身後的張嘉郡堵的嚴嚴實實,搞得人家一頭霧水,隻能悄悄戳了戳他後背,小聲詢問:“蔚總?”
蔚鴻之艱難地回過神,他直直盯著雀寧眼眸,用力磨了磨後槽牙,深吸口氣,作為商談方之一的大老板,邁入會議室,坐到屬於自己的首位上。
正好跟同樣是大老板的柯天朗麵對麵。
蔚鴻之目視前方,盯著柯天朗身後的一點,兩秒後視線向左偏移9度,看向從進門起視線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的雀寧。
對方沒有發出聲音地啟唇,越過一整張會議桌,蔚鴻之讀出了他的口型——
鴻哥。
鴻哥個屁啊!你就是這麼對待你鴻哥的嗎!跟柯天朗靠得也太近了吧趕快離他遠點啊那家夥可是個危險分子!
酸意從牙根裡泛出,讓蔚鴻之整個嘴裡都發苦,他陰惻惻地用眼神示意雀寧“待會兒可得給我解釋清楚”,迎來的卻是對方仿佛終於得到某種滿意答案的溫柔笑容。
……答案?什麼答案?
張嘉郡擔憂地望著從進門起就莫名低氣壓的蔚鴻之,低聲問他:“蔚總,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