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就是實話!”倫娜冷笑,“你這個無姓流民,真以為母親攀上我父親就能順利擺脫無姓奴隸的命運了嗎?我父親雖然的確對你母親有幾分好感,可這麼多年,你看父親可有要給你們冠以卡西亞之姓的意思嗎?”
“倫娜……你又覺得自己知道什麼?”萊維恩的臉色變得冰冷,倫娜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卻還是硬著嘴不肯改。
“難道不對嗎?”倫娜抱臂,就像是終於從萊維恩掰回了一局一樣,她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暢快了不少。
身為西大陸人,艾利歐斯自然清楚倫娜的話的意思,所謂無姓流民,是被國王奪去了姓氏,編入奴隸之中後流放出帝都的人,地位可以說是比東大陸人奴隸還低,但看萊維恩的裝束和氣質,應該並沒有受到流放的苦難,反而是被倫娜的父親裘因卡西亞公爵保了下來,留在了玫瑰公爵府邸裡,甚至對萊維恩的母親寵愛有加。
艾利歐斯歎了口氣,抬手輕輕拍了拍倫娜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長生閣下已經等了很久了,我們走吧。”艾利歐斯柔聲道,如沐春風的溫和話語讓倫娜頓時熄了火。
遲長生已經靠在一旁的樹上閉目養神了好一會兒,她不會輕易插入任何一起與男主無關的事端中,給自己平添麻煩,聽艾利歐斯發話,她也就直起了身子,從靠著的樹上離開,倫娜也不想再和萊維恩繼續說話,明明隻是一個被收留的無姓流民,在玫瑰公爵府卻表現得比她這個公爵女兒都要高傲,還不知道收斂那身傲骨,那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把她給嘔壞了,明知她厭惡他,卻還總是出現在她麵前。
“走吧走吧!我還急著回家換衣服呢!”倫娜拍了拍自己已經看不出原本色彩的裙擺。
“公爵大人要是知道你是被東大陸人送過來的”
“我知道!與其被你打報告說教一頓,我寧願因此被父親大人說教!”
萊維恩沉默下來,死死地盯著倫娜,看著她小跑著跟著那個容貌清冷絕倫的藍眸東大陸人和白衣的風係法師走遠。
“萊維恩少爺?”身旁的傭兵團團長小心翼翼的對臉色陰沉得可怕的萊維恩小聲道。
萊維恩深吸一口氣,他這次進烏迪爾山穀是有玫瑰公爵托付的任務在身,容不得耽誤,唯一能讓他暫時擱置下公爵給予的任務的人不願意讓他幫忙,他又有什麼話好說的。
倫娜,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不,你的父親的苦心的。
萊維恩緊緊握著法杖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青白,微微顫抖著,他麵上已經恢複了冷若冰霜的神色,隻有這隻手無聲的透露出他內心的掙紮與悲傷。
萊維恩,倫娜說得對,你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普利休大少爺,與她這個玫瑰公爵之女自然是雲泥之彆,你現在隻是個‘奴隸’,玫瑰公爵精心培養出來的‘利劍’。
那個東大陸人給他的氣息就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測,浩瀚而深厚,和至今為止見到的所有東大陸人都不同,是個毫無疑問的強者,倫娜交給她的確能夠放心。
這般想著,萊維恩鬆了鬆法杖,年方十七歲的他已經成為了七級法師,再加上偏稀有且殺傷力大的冰係魔法天賦,即便是無姓流民,他也是彆人眼裡當之無愧的絕頂天才,倫娜十五歲成為三級法師便已經足以被稱之為天才,可見他的天賦之強大,“繼續深入,全體繼續保持警惕。”
“是!”傭兵們信任的眼神便無聲的證明了萊維恩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