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走到門前，聽不見裡麵有什麼動靜，敲了敲門後才聽到了冷冰冰的一聲：“進。”
推門而入，坐在辦公桌後的少女一個簡單抬眸看來的動作就給程深一種極大的壓力，她穿著標準的樺安大學長袍製服，比尋常學生多搭了一件墨藍色的羽織，她微微眯起眼，難以言喻的巨大壓迫感氣勢洶洶的壓了過來，如泰山壓頂般沉重。
“有事嗎。”她的氣勢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冰冷而鋒利，仿佛隻需一瞬便可輕而易舉要人性命，充滿了危險。
最讓程深驚疑不定是對方身上的神眷氣息，濃鬱得幾乎讓他窒息，他臉上仍是麵不改色，勾起嘴角道：“應佑告訴我那顆辟邪的靈珠是你給他的。”
“但現在是在你手裡。”遲長生手裡的鋼筆微微點了點純白的紙麵，“而我現在感覺不到那顆靈珠在你身上，上麵的靈力被你吸收後報廢了吧——你欺騙了他，看不見自己的罪孽嗎？就跟垃圾場裡出來的一樣臭死了，請站在門口離我遠點。”
她說的直接沒有絲毫情麵，直接把程深本來想說的話堵了回去，也將程深原本心裡的設想用自身的實力碾壓了個粉碎，如果說遲長生是救世功德加身，再開了天眼的眼裡是金光燦燦，亮得連讓人除了白光以外什麼都看不見，那麼程深便是這人間地獄，無論走到何處，那些血淋淋的如同地獄般的冤魂厲鬼就在何處，卻又礙於某些原因不敢靠近他。
麵對這樣的人，遲長生沒有任何要收斂自己氣勢的意思，看著他汗淋雨下想要逃跑身體卻在她的威懾下動彈不得，這個人來的時候有什麼想法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隻知道無論這個人原本有什麼計劃，她都會無情殘酷的擊垮。
她會成為這個人的夢魘。
“沒事的話就出去。”遲長生收回視線繼續做事，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己眼睛的汙染。
程深竟是不自覺地鬆了口氣，這種情緒對於活了百年的他而言簡直就是屈辱，他居然在一個沒有他年紀零頭大的小姑娘身上摔了狠狠的一跤，同時他更加憎恨上天的不公，居然給了彆人如此出色的天賦，讓對方以如此稚嫩的年紀便遠超了他的成就，如果天賦能決定一切，那麼他費儘苦心都是為了什麼。
不……他決不會放棄，他已經為了那一天準備了太久了，隻要成功，這世間的一切還有何懼，更何況的是，他從遲長生身上發現了可以尋找到突破的地方，這個人或許強大到僅憑氣勢就能壓製他，但是身為人便必有弱點，她再強大，她的家人、友人會如她一般強大嗎？不，並不，從師應佑那個需要彆人庇佑才能活下來的廢物身上他就看出這一點。
不過他暫且不會從她距離她身邊較近的目標下手。
為了達成目的，程深早就拋棄了人性，不擇手段。
恢複了溫和的偽裝，程深扶了扶自己的眼睛，被冷汗浸濕的發絲黏在額頭上，讓他很不舒服，也意識到剛剛在遲長生麵前的自己有多麼的狼狽。
“去把所有和遲長生有關係的人打聽過來。”離開學生會辦公樓後程深才對著空氣命令道，戴著這副特殊眼鏡的他看不見鬼魂，卻知道自己身邊必然有自己的鬼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