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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長晟走過來就看見遲長生蹲在那裡低垂著眉眼看著那個瘦得就跟枯樹枝一樣的女孩,他神色不動,若無其事地說:“姐姐,我找到可以暫住一晚上的地方了,我們過去吧。”
“嗯。”遲長生一把拎起女孩的衣領把她扛在肩上,“走吧。”
池長晟看著遲長生把這麼臟兮兮的小女孩直接扛在肩上,絲毫不顧及自己肩上披著的在陽光下流轉著華美水紋的墨藍色外袍,主動伸出手把女孩子接過來抱在懷裡,看了一眼遲長生肩上那塊依舊一塵不染的外袍,他微蹙的眉頭鬆開來,對遲長生說:“我來吧。”他身上披著用於遮擋太陽和風沙的鬥篷,不怕臟。
泠霜已經守候在了屋外,看見遲長生後它拍打了一下翅膀,掀起的風將屋前的塵沙都卷走,露出了下麵飽受時間侵蝕的破舊石板,但多少看起來都比之前好了許多。
“這是……”屋子的主人看見池長晟懷裡的女孩後臉上神色陡然一變。
“怎麼了?”池長晟看見屋子主人的神色變化後對懷裡的女孩升起幾分興趣,一個枯瘦如柴的女孩子有什麼好可怕的,他這才低下頭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個安靜得可以說得上是乖巧的女孩,那枯黃乾瘦的樣子看起來的確是挺可怕的,但是坎達裡的原居民都差不多是這個鬼樣,隻不過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更加嚴重。
“這可是個被巫神詛咒的孩子。”屋子主人絲毫不顧及女孩地說,“您趕緊丟了吧,讓她死在外頭才是最好的,隻要被太陽曬死,她的靈魂才能得到清洗——您看這孩子的臉上是不是有著特彆詭異的花紋?她的父母都是被她克死的!”
越是貧困的地方越是容易出現信仰,因為人需要心靈支柱來支撐自己的生活,所以池長晟並不意外屋子主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女孩臉上的確有著深紅紋路,看起來妖異無比,在這麵黃肌瘦的臉上更是顯得詭異。
“我們明早就帶她走。”遲長生出聲打斷了屋子主人的話,屋子主人還想接著說,但對上遲長生那雙眼眸的一瞬間便噤了聲,他這輩子頭一次見到這麼冰冷無情得讓人忍不住直打寒顫的眼神,就好像他再多說一個字就會讓他血濺當場、頭顱掉地,屋子主人咽了口唾沫走出去。
“真是個煞神,要不是會給食物和水,誰願意收留他們……”他剛一喃喃,就看見了一隻比他腦袋這麼大的冰藍色眼睛,屋子主人這才想起來屋外守著那個煞神的巨鳥,這隻巨鳥通極了人形,像是聽出了他再說它主人的壞話,扇動霜白的雙翼掀起大風直接把他掀起來摔了個跟頭,仰頭發出一聲清鳴,然後惡狠狠地瞪著他。
拿了我主人食物還敢在背後說我主人壞話?你這個人類壞得很!
外麵的動靜有點大,被池長晟放在收拾乾淨的乾草床上的女孩有些不安,手裡緊緊抓著身上蓋著的鵝絨毯,池長晟已經駕輕就熟地從空間紐拿出鍋碗瓢盆架子和在應德安星儲存的食材開始做飯,礙於沒有木柴,所以是遲長生負責生火,照舊的一重火係法陣構建在鍋底下供熱,一鍋土豆濃湯咕嚕咕嚕冒著泡,濃鬱得讓人垂涎三尺的香氣很快就充盈了整間土屋,女孩的肚子咕咕叫得厲害,喝了水的她看上去精神好了些,但依舊沒什麼生氣活力。
“姐姐,火關小點。”看了眼鍋裡的湯,池長晟蓋上了鍋蓋準備再燜煮一會兒。
遲長生點了點頭,赤紅法陣發出的光輝黯淡了一些,釋放出來的火焰也減少了。
一鍋濃湯煮好,池長晟先裝了一個小碗遞給女孩,見女孩望著遲長生出神,於是出聲道:“先喝湯吧。”
女孩忐忑地捧著這個小碗,她餓得太久了,終於有食物吃了,就算是裡麵下了毒她都能毫不猶豫地全部吞下去,那狼吞虎咽的樣子讓池長晟默默又給她換了一個大一點的碗,然後給遲長生盛了一碗。
“不了,你們吃。”遲長生看了一眼女孩,“她需要補充更多食物,你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