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鴆和聞尋都是一般大,都是二十五左右,但鴆從十歲其就展現出自己的天賦,破案無數,一句前輩他是完全稱得上的,叫聞尋為後輩在情理之中,但他的語氣卻是不那麼友善,就連偽裝都吝嗇,不過像鴆這般天生就有著特殊能力且智力超群的人,這樣直來直去的性格才是最讓人放心的。
“你看,下雨了。”隨著鴆的話,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已經落了下來,越下越大,就如同從雲天傾瀉而下的瀑布般,對著這人間狂轟濫炸了一番。
“看樣子天可不站在我們這一邊,最近的一場事發現場是在室外。”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聞尋的嗅覺敏銳程度是普通獸人的數倍,對於氣味的分析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強大,但凡現場還殘留一點凶手的氣息都能被聞尋捕捉到,遲長生身上的氣息但凡聞過就絕對不會忘,那是一股淡雅而溫柔的桂花冷香,淺淺的,但絕對不會忽視。
鴆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但是見到遲長生的那一刻,他卻猶豫了。
他不否認自己心裡對她的好感,甚至可以說他看見遲長生的第一眼就心生親近,所以才會脫口而出‘交個朋友’這樣的話,對方的表現更是讓他肯定了這個人毫無疑問的會是最值得信任和依靠的摯友人選。
最關鍵的一點是沒有證據。
沒有一點證據,甚至於所有的推測過程都是鴆自己的腦內演示,遲長生的家他很想去看看,但是月輪公寓是什麼地方,即便是鴆也無法悄無聲息的潛入,而現在他和遲長生是朋友,他這樣的舉動無疑就是背叛,所以他遲疑了,打消了這個打算。
而現在,這一場暴雨會徹底洗刷乾淨掉最後的那麼一點細枝末節的線索,鴆想起遲長生的話,不得不相信這就是天意,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便是必然。
羅卡定律是指無論多麼縝密的犯罪行為,都必定會產生一些物質微粒的轉移和交換——所以無論多少看似天衣無縫的殺人案,鴆總是能夠找到一絲蛛絲馬跡並會循著拉出長長的線索鏈,可唯獨對遲長生,他無計可施,他的理智告訴他人無法勝過天,他的身體告訴他絕對不能背叛那個人的信任,他的情感偏執地告訴他,即便這世上所有人都懷著原罪而生,那個人也是無罪的。
看著流過窗戶的雨水,鴆眼中的光明滅不定,最終選擇了沉默。
屈服吧,不要再掙紮了。
這一刻,鴆明白自己成為了從犯,與那人同罪。
“那麼前輩有什麼計劃嗎?”聞尋並不因為鴆的語氣而感到生氣,他反而衝著鴆笑得更加陽光,一點都不在意,眼裡的尊敬沒有絲毫作假,他知道在這種現場被純天然的自然環境破壞殆儘、死者早已入土為安的情況下,他的嗅覺再敏銳也起不了作用了,他終究還是來晚了。
聞尋有一瞬間的低落,但卻很快收揀起了自己的情緒,向著經驗豐富的前輩誠懇發問。
“等。”鴆緩緩吐出這一字,“很遺憾,我們能做的,隻有等。”
這種大案件,鴆相信會有模仿犯的出現,會心理扭曲去崇拜一個強大莫測的罪犯的傻逼這個世上向來不缺,而且根據鴆對q城的了解,在這個建立著月輪公寓、各國資本主義雲集的世界級城市,從來不缺少心理扭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