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還粘連著血肉塊和神經的眼球死死的盯著他們這裡,卻又顧忌著什麼不敢靠近,而同時與此,插在柱子腳邊的匕首正在發著光,準確的來說是匕首上沾染的血正在發光。
“這裡不能就留了!”克裡斯多夫斬釘截鐵道,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琉璃瓶,一咬牙把它撿了起來,他看向離匕首最近的艾布納,“艾布納!”
艾布納點頭,彎腰迅速拔起了匕首,上麵的血在銀白的刀身上形成了冰裂紋一般端麗的紋路,似乎還鮮活著還能夠流動,他拿著匕首的手不由得顫了一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猛而變得青白,看見艾布納拿起那柄匕首,眼球發出了尖銳得幾乎要穿透他們耳膜的刺耳聲音。
“逃!不能留在這裡了!”克裡斯多夫深吸一口氣,這座城堡有多麼詭異他們才進來沒多久就已經清楚了。
卡魯又狠狠地撞了一下大門,看著紋絲不動的浮雕大門,他不由得向這大門呸了一口又踹了一下門,這一踹不是為了什麼試圖打開門,而是為了泄憤,“這見鬼的城堡應該早在百八年前就推翻燒了!”
卡魯話音剛落,整座城堡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不詳的危機感頓時逼迫了過來,天生靈感極強的克裡斯多夫哪裡還不知道卡魯的話這是激怒了城堡裡的怨魂們,克裡斯多夫反踹了卡魯一腳,直麵著卡魯的怒視,罵了一聲:“你是想要變成和那團肉泥一樣的東西嗎?!走!”
卡魯頓時噤了聲。
【看看他都在說什麼?一個來城堡避雨的人居然有臉說這種無禮至極的話!就不應該允許他們進來!哪怕他們有可能解除詛咒!】
【大不敬!他該死!】
【我要讓他變成和我們一樣的肉泥!把他揉進最肮臟的淤泥之中!成為陛下那片白玫瑰的養料!】
【不不不,這麼粗俗的家夥怎麼有資格成為陛下親手栽種的白玫瑰的養料,那是世間最純潔、凝結了陛下所有的愛盛開的花,相信我,即便他們其中有人能夠解開黑女巫該死的詛咒——但這個人也必須給我死!除了被陛下愛著的‘白雪公主’!誰都不準弄臟陛下的城堡!】
“快走!”艾布納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危險,鄧魚腳軟得厲害,艾布納便拉住她的手帶著她走,這次旅行是他心存一些私心念頭去邀請小姑娘加入的,他想要鄧魚全須全尾的回去,鄧魚有一點閃失,他難辭其咎,艾布納這一舉動又是讓一旁的安娜忍不住咬了咬下唇,止不住心裡的嫉妒,鄧魚這種瘦瘦小小身材沒有她一半好的女孩子哪裡好了。
“安娜!發什麼愣!”達倫納一把扯過安娜把她拽走,六個人儘量放輕了腳步向著肉泥蠕動過去的反方向跑去,那銳器拖拽在地發出詭異聲響已經越來越近了,由不得他們好奇和猶豫,幾人跑得飛快,身後仿佛就是地獄,那隻眼球的尖叫戛然而止,噗嘰一聲被踩得乾癟,斷斷續續的刺耳尖叫開始變得恐懼和顫抖。
“嘰……”
獵物與獵人都齊了,新一局的貓捉老鼠已經開始了。
殺人鬼是不講道理的,他一麵逼迫著誤入者去拚命尋找活下來的契機,以此讓他找到國王,一麵又瘋狂嫉妒著能夠找到國王的誤入者,要將他們趕儘殺絕。
時限為殺人鬼的思念還未被嫉妒所蒙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