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在雅爾達學院的騎士科進行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對那些貴族的事宜與規則記得還算比較清晰,大地之上人們最不敢招惹的除了法師,還有的便是貴族。”柏格抬起右手按在自己的左心口之上,這騎士之禮標準而充滿了虔誠,“如果您願意,那麼得罪了——大小姐。”
柏格曾獲得過一瓶能夠改變發色的藥劑,那或許是哪位魔法師興起之下的隨手之作,但確確實實給了柏格一段時間的輕鬆時光,那段時間裡他去了雅爾達學院學習,他天賦絕倫,性格內斂謙遜,沒有黑發作為他唯一也是最大的‘黑點’,柏格過得難得愜意,卻又感覺到心中的空無與死寂,藥劑時限過去了,柏格再一次過起了提心吊膽的流浪生涯,但心中卻無端鬆了口氣,那個時候柏格覺得自己矯情極了。
的確是矯情極了,當初他用藥劑改變發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那不是自己,但現在魔王為他改變了發色,他卻坦然而心寬的接納了,這究竟有什麼不同?柏格說不清楚,大概是因為曾經的那個柏格已經徹底死去了吧。
魔王明白了他的意思,“允。”
來時是黑發紫眸的魔王與火係法師,離開的時候是褐發藍眸的大小姐和騎士,服飾依舊是魔王憑空拿出來的。
大地之上的植物種類之繁多與深淵與地獄相比更加的繁雜,一路上走走停停,最後魔王和柏格確定的路線絕大部分都是刻意歸入了森林之中,危機四伏的森林生活著各種魔獸,但相比深淵魔物,魔獸在魔王眼裡更加的無害,但被冠予的‘魔’字依舊說明了這些野獸的危險,柏格很多次為了逃命而專門進入居住著多種魔獸的森林之中,魔獸固然危險,但是同為人的追捕者讓柏格明白後者更加的決絕。
一路上過於安靜,柏格將自己視作魔王的信徒,地位在魔王之下,因此魔王不主動說話他也不會輕易打擾魔王,柏格認定了自己的位置便堅定不動搖,他是一個性子隱忍而堅強的人,認定的事絕不更改,就像是一個人的世界觀,除非給予震撼式的打擊,否則難以動搖。
魔王看了一眼這一世格外乖巧沉默的伴侶,倒也不急,畢竟她的任務也不是攻略他,隻是保護他,說實話亞撒拜托她照顧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伴侶轉世這一點讓魔王感覺到了命中注定一般的命運感,不過這也讓她自認自己欠亞撒一個人情,保護伴侶這種事是必然的,是她自己的責任,怎麼可能需要彆人委托才會去做。
收集靈果靈植一萬種的任務她已經達標了,魔王現在是在超標完成,勤勤懇懇,堪稱勞模。
“你對深淵有興趣嗎。”魔王開了個頭,打開了話匣子。
柏格這才出聲,事實上他很想和自己信仰的這位陛下多說說話,但過於嚴以律己的性子讓柏格就像是個完全不會看人臉色的老古板,不過在場的兩人都是麵癱,少有情緒波動,看臉色這種事似乎也不存在。
“有的,陛下。”四下無人的時候,柏格還是恭敬的喚魔王為陛下,“世人記載,魔族居住在深淵與地獄之中,統稱為‘魔域’,那是人類無法踏足的領域,入之便會因為精神無法承受而瘋狂。”
魔王微微頷首,抬起手比劃了一下,她兩隻纖細而修長的手成平行線,中間隔了一段空間,“深淵分為兩層,上為‘暗’下為‘淵’,眾神隕落前,深淵被稱之為暗淵,暗與淵之間便是地獄,是魔族居住的地方,淵是我的安眠之處。”
果然,想要了解真正的深淵和地獄,還是問‘本地人’最為靠譜。